他紧了紧身侧的五指,刻意忽略那片在他胸膛作乱的羽毛,挪开眼神:“你不换件衣服。”
他身上这件衬衣穿了一晚上,在医院又出了那麽多汗,肯定不舒服。
“嗯,”宣兆起身,在衣架上拿了一件家居服,看了看岑柏言,“我去厕所换。”
“不用,你在屋里换,”岑柏言说,“我去外头抽根烟。”
岑柏言虚掩房门,摸黑点了根烟。
宣兆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
岑柏言看着指间那一点火光,皱眉思考起来。
他还没思考出个什麽结论,楼梯下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两个男人的交谈。
宣兆好像说过,同层的两个是网吧网管,这个点儿下班也不稀奇。
其中一个说:“昨儿看了个片,两男人,妈的还挺带劲。”
另一个回答:“怎麽?想试试啊,我看和咱们同一层的那瘸子不错,操|他妈的,腰是真细。”
岑柏言吸烟的动作一顿,瞳孔在黑暗中骤然紧缩,眼底浮起一丝戾气。
“他那门我试过,搞根铁丝捅捅就开了。”一个人嬉笑着说。
岑柏言眉心剧烈一跳,怪不得宣兆进门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插上插销。
“搞那麽麻烦干嘛,”另一个人耍嘴|炮,“等他在厕所洗澡,咱一脚给那门踹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其中一人看见宣兆门缝透出的光,悄声说:“那瘸子没关房门。”
另一个人也压低声音:“看看?”
他们轻手轻脚地走上三楼,一只粗糙黝黑的手轻轻放在了门把上,悄悄一拧——
另一只更加坚实有力的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两个男人悚然一惊,没想到楼道里竟然还有个人,擡头一看,对上了一张英俊坚毅的脸。
岑柏言微微一笑:“哥们儿,有事?”
他的五官在昏暗的楼道里不是非常清晰,但毫不收敛的戾气却排山倒海般地压了下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连忙心虚地说:“没没没,我俩开玩笑呢,都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干不出那种出格的事情,我们也就是过过嘴瘾。。。。。。好兄弟,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岑柏言扣着男人手腕的五指缓缓收紧,骨骼错位的“咯”声尤其清晰,男人痛的呲牙咧嘴,五官扭曲,求饶道:“真真真真开玩笑的啊,哥你你你你松手。。。。。。”
宣兆在屋里听到了动静:“柏言?”
岑柏言神色一凛,低声吼道:“滚。”
两个男人屁滚尿流地回了各自屋里,宣兆推开门,探出了一个脑袋:“你在和谁说话呢?”
“没,你听岔了吧,是不是楼上吵架呢,”岑柏言把烟扔了,脚尖碾灭烟头,“进去。”
他进门後特意多留了个心眼,看见宣兆果然谨慎地插上了插销。
按门锁锈的程度来看,如果插销是前任住户在时就有的,现在一定也是锈迹斑斑。但这个插销看起来非常新,应该是最近安上的,宣兆一定也察觉了同层那两个男人有什麽不对劲。
岑柏言心头骤然火起,想到外边那厕所也不安全,于是说:“你买个尿|盆吧。”
“啊?”宣兆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麽?”
“就那种盆,在屋里拉屎撒尿的。”岑柏言说,“再弄个大点儿的水盆,洗澡就在屋里擦擦得了。”
宣兆哭笑不得:“我虽然瘸了,但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
“我不是这意思,你就不能。。。。。。”
——就不能换个地方住吗?没钱我可以借你,起码不用这麽提心吊胆的。
岑柏言顿了顿,又觉得自己没资格说这话,于是烦躁地一摆手:“你对面那俩不像好人,你自己小心。”
宣兆点点头,笑着宽慰岑柏言:“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换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毛衣,整个人都被衬得温柔和煦,刚才在小太阳前面烘了会儿回过暖了,脸颊不再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宣兆刚才衣服没整理好就去开门了,毛衣一侧下摆塞进了裤腰里,宣兆扯了扯,露出一段白皙的肌肤。
岑柏言看得喉头一紧。
作者有话说:
甜甜的恋爱,从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