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紧接着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只好一起学习了。”
他似乎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唇,趁着岑柏言还在发呆,迅速偏头,在岑柏言的手腕内侧印下了一个亲吻。
细小的电流从被宣兆触碰的那块皮肤开始蔓延,岑柏言唇舌发干,再也忍耐不住要和宣兆亲密接触的冲动,擡手就要扣住宣兆後脑——
宣兆立即弯腰躲过,微笑着说:“现在回学校还赶得上下半节课。”
操!岑柏言在心里暗骂一句,这瘸子腿脚不行,躲得还挺快!
手腕内侧还残留着嘴唇的馀温,实在是意犹未尽。
岑柏言一跃而起:“行,学习!”
宣兆说:“我也学习。”
“我说的学习是回学校上课,”岑柏言装腔作势,“宣老师,你是说什麽啊?”
“我说的学习,”宣兆从容地看着岑柏言,坦率且温柔,“是指怎麽和岑柏言谈恋爱,怎麽对岑柏言好。”
岑柏言心头一阵酥麻,觉着这下糟了,真就被个瘸子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还好还好,还好瘸子也喜欢他。
“那你好好学,”岑柏言笑了起来,“我每天都要检查功课的。”
宣兆眉眼弯弯:“好啊,欢迎检阅。”
-
当晚,宣兆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岑柏言了,他和岑柏言像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情侣,手牵着手,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宣兆几乎没有做过这样平和的梦,风吹来,他有些冷,下意识地往岑柏言怀里缩。
岑柏言是热源,宣兆靠他越近,就越是觉得温暖——
叮铃铃!
叮铃铃!
紧接着,梦境一转,急促的电话在临海别墅里响起。
这个梦境宣兆并不陌生,已经重复了千百万次,他身边没有岑柏言,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宣谕翻身下床,走到了大厅,即将接起电话。
别接,别接,别接!
求你,妈妈,求你不要接!
他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喉咙化成了一个巨大的风洞,徒劳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宣谕拿起了听筒。
“我找万千山,他是我爸爸。”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不懂事,胡说的。”
“没有胡说呀,爸爸说可以这个电话找他的,我找我爸爸。”
听筒里这段对话就像是卡了带的老式录音机,循环往复地播放着,继而画面快进到高速路丶雷电丶暴雨丶起了火的车丶压着腿的树丶外公被焚烧到扭曲的身躯丶妈妈绝望的眼神。。。。。。
无数尖锐的喊叫争先恐後地响起,宣兆额头上满是冷汗,在黑暗中倏然睁开了双眼。
由于习惯了这样的荒诞可怖的梦魇,他的表情依旧非常平静,只是胸膛有略微的起伏。
这是凌晨两点三十八分。
岑柏言发来了消息——
【睡了吗?我睡不着,开心。】
宣兆睁着眼,注视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眼底染了墨似的幽深。
片刻後,他回复岑柏言——
【刚才梦见你了,所以醒来了。】
【对了,上次你没有回家给你爸爸庆生,礼物寄出去了吗?】
作者有话说:
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