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听到这话脸上刚露出喜意,“那……”
话还没说完,便听林楚楚不紧不慢的补充道:“不过楚楚年少失母,母亲临终遗言,让我日後与父亲和睦相处,多听父亲的话。这婚姻大事,如果父亲同意,楚楚无半分意见。”
柳氏脸上的喜意一僵,如果林彦能同意,她又何必大费周章在林楚楚这里扮演慈母?
她无非就是想用林楚楚同意这门婚事为由,好去说服林彦应许。
这些年林彦一心扑在朝政上,他虽然不常来後院,但柳氏知道,林彦心中还是有林楚楚这个女儿的,不然每逢佳节也不会让林楚楚一定出席。
柳氏被林楚楚的话堵住,气的一拍桌子,“林楚楚!你……”
林楚楚手捂着额头,身子颤了颤,一脸痛苦。
静秋赶紧扶住林楚楚,脸上焦急,“小姐,您没事吧?”
林楚楚半靠在静秋身上,脸色苍白虚弱的说道:“夫人恕罪,楚楚身子还未好全,头疼难忍,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没等柳氏回复,静秋便半扶半抱着林楚楚,从中堂离开。
等林楚楚走到回廊时,中堂传来茶杯打碎的声音。
林楚楚嘴角一勾,又将脸埋进静秋颈间,“虚弱”的朝凝香居走去。
而柳氏这边,她生气的将茶杯掷出去,碎片溅了一地,“林楚楚!反了她了?她还将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麽?”
张嬷嬷连忙给柳氏抚着胸口,“夫人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这时,脚上穿着繁复花纹云头珍珠鞋履的女子踏着满地的碎片从门口走进中堂,冷静淡然的声音响起——
“母亲何必生气?不是早就知道,林楚楚不是个好对付的麽?”
此人便是林月儿,刚才她在隔壁房间将林楚楚和柳氏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四年前她在宫中失仪,还没等到宴会结束,长公主下令让人送她回府的消息便在长安官眷中不胫而走。
自那以後,林月儿每每出门,总感觉有人在背後对她指指点点,那些异样丶嘲笑的眼光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里。
她可是丞相嫡女,到哪都是衆星拱月,何时遭受过这些?
这一切,都拜林楚楚所赐!
林月儿那时便下定决心,定要将她所承受的痛苦都百倍丶千倍的偿还!
这几年,她很少出门,每日在院中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丶礼仪规矩丶掌家理家……
渐渐地,无人再提起当年宫中发生的那件事,外人提到丞相府的小姐时,都说她知书达理,有林相之姿。
旁人忘了,可她忘不了!
那日宫中所受的屈辱和衆人嘲笑的眼神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日子越长,越是刻骨铭心。
这四年,她也不再找林楚楚的麻烦。
小打小闹算什麽?她要做的,是将林楚楚拉入地狱,让林楚楚也尝尝当年她所受之苦。
现在,是时候了!
林月儿给柳氏重新奉上一盏茶,柳氏接过喝上一口,心中的那股怒火总算消了些,但语气依然忿忿。
“那丫头真是翅膀硬了,竟敢用相爷来压我……”
林月儿:“母亲不就是想促成林楚楚和表哥的婚事麽?我倒是有一计。”
柳氏惊讶道:“哦?说来听听。”
林月儿附在柳氏耳後,小声的将她的计谋告诉了柳氏。
柳氏听着听着,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她欣慰的摸摸林月儿如花似玉的小脸,“我的月儿果然长大了,竟能想出如此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