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峥生无可念脸,对着他这有时毫不靠谱的亲娘,完全无话可说。
“娘!你今天到底干什麽来了?”
说到这,萧容这才想起来的目的,她瞪了薛怀峥一眼,差点被这小子带跑偏了。
“你说我来干什麽?你看看你这脸,都快没人样了,要是真破相了,看以後哪家小姐愿意嫁给你!”
薛怀峥觉得他娘说话也挺夸张的,不就是嘴角破了点皮,颧骨有些淤青嘛,这也叫没人样?这个词形容萧景瑜比较合适吧?萧景瑜那脸,他反正是不忍心看第二眼。
“破相怎麽了?我以後可是要当将军的,战士身上哪能不带伤?那是我们的勋功章。”
听到这话,萧容用干净纱布沾药水的手顿了顿,然後在他破口的伤口处用力按了下,神色平淡的说道:“你还挺骄傲?在国子监跟三皇子打架这事,看你爹回来怎麽教训你!”
提起他爹,薛怀峥硬气的话有点萎了,他爹可不像他娘一样,心肠软,哄一哄就能好,要是惹他爹生气,那可是实打实的挨打。
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在他爹的手上吃了多少苦头。
萧容替他处理好伤口,收拾好药箱,像之前许多回一样平静地对他说:“至于从军一事,你就别想了,别说你爹,我也不会同意的。”
薛怀峥无神地倒在床上,声音轻轻地,“为什麽?为什麽你们都不让我去从军?明明爹都可以。”
萧容出门的步伐止住,她微微侧过头,阳光打在她的脸上,从薛怀峥的视线望去看不清任何神色。
萧容也没多做解释,说完“等你长大後自会明白。”便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句,“这七天你给我呆在府里好好反省,後面老老实实地在国子监念书去。”
薛怀峥蹬蹬腿,烦躁地将被子盖住头顶。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一提起他想去从军,他娘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就不明白,有一个人能继承他爹的衣钵,继续建功立业将忠勇侯府发扬光大,难道不好吗?
为什麽他娘和他爹都这麽反对?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黑了,见薛怀峥久不见传膳,碧霄院的几个小厮蹲守在房门外,纠结着谁去敲门问问。今天的事他们也知道了,世子被皇上罚禁足,夫人让他们看好世子不得外出,世子现在心里肯定憋着一股气,谁上前去谁就是出气桶。
他们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愿意去,最後抽签决定,谁抽到的签最短,谁去问。
鸣一一向运气不好,这次果然又抽到了最短的那根,他苦着一张脸,认赌服输丶视死如归的上前轻轻敲门,“世子,晚膳时间到了,您要用点膳食吗?”
中气十足的一声“滚!”从里面传来。
鸣一:“诶,好嘞!奴才这就滚!”
说着摆摆手,招呼着其他人赶紧离开。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门从里面被打开的声音。
鸣一见薛怀峥一身夜行衣,明显就是要出去的模样,有些慌乱道:“世子您这是要去哪?夫人特意交代过,不让您离开院子……”
薛怀峥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你是听我娘的还是听我的?要是听我娘的,你就收拾收拾东西去她院子吧!”
鸣一连忙说道:“我自然是听世子您吩咐”,脸上又有些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
“要是有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我在房间歇息了。”
说完转身离开。
薛怀峥做的决定没人能更改,几个小厮自然也是拦不住,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头疼和无奈,只好关好房间,守在院中,假装薛怀峥还在房间休息。
他们只希望薛怀峥不要被别人发现,毕竟他可是被皇上下令禁足,这,这不是违抗圣令嘛?哎
而另一头,薛怀峥躲过府中的守卫下人,悄无声息地出了忠勇侯府,然後几个纵跃,不一会儿便到了丞相府邸。
他轻车熟路翻墙而入,走到窗旁,便见林楚楚靠在窗边的软塌上,在月光和油灯的照耀下聚精会神地看着话本。
“这麽晚了还看?眼睛还要不要了?”
林楚楚被这冷不丁的动静吓了一跳,擡头瞪大眼睛看着窗外这人,“薛怀峥?你怎麽来了?你不是被皇上禁足了吗?”
“嗬!”薛怀峥从喉咙发出一声冷笑,伸长手想要揉揉她的头,“你倒是消息灵通!”
见他的手被林楚楚用话本挡开,薛怀峥也不在意,一手撑着窗栏,仿佛进自己家一样飞身而入,十分熟稔的说道:“有没有吃的?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