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回冰岛?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把自己的作品给步修远?还是因为我发现了她的腿根本没事?
俞疏桐看我的眼神,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的心骤然像被捏紧,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握紧手,沉默地缓了缓疼,才再次开口:“我不愿意。”
俞疏桐的脸色毫无意外的变得冰冷。
这在我预料之中,毕竟从前的我对她言听计从。
但自我从冰岛回来后,我就三番两次的对她的“命令”表示拒绝。
我避开她冷厉的目光,坚持着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耳边安静几秒,传来俞疏桐漠然的声音:“你没得选。”
而后她就转身离开。
轮椅轧过沙土,也像压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俞疏桐的背影,心口一阵苦涩,险些就要把那个藏在心底两年的秘密大声喊出来——
在那场车祸里,失去重要东西的人不止她一个。
还有我。
她肚子里那个只有六周的小生命,还没来得及被任何人知晓,就无声无息的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我没选择把这件事告诉俞疏桐,就是不想让她在失去腿的时候更伤心。
我一个人忍着两份痛苦,我甘愿在冰岛一个人赎罪。
可现在我才终于看清,俞疏桐根本没有在乎过我。
她也不会在乎那个还没来记得被她知晓就死去的孩子,这个秘密也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
心口又好似两年前那般隐隐刺痛。
我抬手抹了一把脸,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少年讥嘲的声音:“二哥回来了,怎么不进来?欢迎回家啊,哈哈。”
欢迎回家,回哪门子家?
我收起所有情绪,尽管再不愿意,还是转身看向季景翊。
十八岁少年身形颀长,但在父母的骄纵宠溺下,他站没站形坐没坐相,活像哪个街头的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