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镇张德志家,婚礼现场十分热闹,院子里站满人,围观孙前进的吉普车。
有孩童伸手想摸汽车,马上被家长打手。
新郎张德志热情接待街坊邻居,邻居们不随分子,他也不准备流水席。
“大鹏,你的运气真好,弟妹是羽绒服的明家,是上过报纸的大人物。”
“所以人人都说大鹏娶弟妹是扶贫,放狗屁,明明是高攀。”
“老林,你要说高攀也不过分,自行车缝纫机当嫁妆,现在谁能拿出这么好的嫁妆。”
“林大哥说得对,咱先不说缝纫机自行车,就凭弟妹的儿子在四九城上大学,大鹏就是高攀了。”
街坊邻居们疯狂贬低张德志,目的是抬高董秋兰,让董秋兰的娘家人脸上有光。
所以张德志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得合不拢嘴,他觉得邻居说的都是事实。
延庆镇有几十万人,想跟大学生攀亲戚的也有几十万人,但你家祖坟上未必长了那根蒿子。
王振华陪着孙前进在院子里溜达,最后爷俩站在水井旁边聊天。
孙前进道,“别的先不说,老张家的房子是真不错,估计不过十年。”
王振华点点头,两间堂屋,两间东屋,总面积八十平米左右,房子高度过三米,青砖青瓦煞是好看。
四合院的门房只有二十平米,高度两米左右,就像个大号的蛐蛐笼子,人就是大号的蛐蛐。
王振华道,“您说得对,住宿环境有了质的变化。”
“大叔,我以前想给她买房,她死活不认,让我攒钱在四九城给自己买房。”王振华补充道。
“秋兰妹疼你疼到骨子里。”孙前进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水井,“这口井很好,也能让秋兰妹享福。”
王振华笑着点头,以前只有大户人家有实力打井吃水,这就节省了挑着扁担去集体机井打水的时间和体力。
对于老妈嫁给张德志,他心里十分满意,先不说婚后的感情生活,生活条件最起码好了很多。
孙前进道,“进屋陪你妈说说话,我去外边随便转转。”
他想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王振华送他离开张家,转身走进堂屋。
堂屋挤满了妇女,她们围观缝纫机和自行车,神情和话语饱含着羡慕。
要知道在延庆,三十块钱就是高工资,五口之家的生活是二十五元,就这还是最基础的温饱。
随便买一些牙膏牙刷等生活用品,到了月底就成了月光族。
而缝纫机和自行车的价格都在一百五十元以上,单职工的五口之家想买,必须省吃俭用攒钱七八年。
所以见到董秋兰的缝纫机和自行车嫁妆,她们的眼都红了。
张德志的三个女儿坐在董秋兰身边,陪着她应付七大妗子八大姨,以及亲朋家的青中老年妇女。
董秋兰在一声声“新娘子真美”,“新娘子福气真多”的夸赞中迷失自我,嘴都笑麻了。
王振华一进堂屋就被一群中老年妇女包围。
“振华同志,你们在大学里都学点啥,学不学让粮食亩产一万斤?”
“听说国家给你们大学生补贴,一个月给二三十块钱,比很多工人的工资还高。”
“孩子,你还没谈对象吧,俺外甥女长得可好看,屁股大能生养,俺介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