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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有口无心（第1页）

83有口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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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宪彰一场病生得很是时候，中间流感并发炎症，缠缠绵绵地拖了不短时间。他真精神不济反倒不再装可怜卖惨，也不享受汤郢雪当孝子的时候。

汤郢雪偏喜欢趁叶宪彰睡着了，在他房间床头看来走去。有时候叶宪彰一觉醒来，汤郢雪趴在床尾，软软蜷作一团。叶宪彰凝视个好半天，被他枕着腿不好动弹，不知不觉又会睡过去。

汤郢雪半是关心，半是好奇。他跟叶宪彰说起来没怎麽好好共处过，总是分开的时间多，于是他借着这个时间观察起了叶宪彰。

叶宪彰是个普遍意义承认的美男子，轮廓利落，眉眼俊俏，又十分注重形象，看着是很顺眼的。

可到底不如大哥年轻，汤郢雪嘴里咕哝，其实不很在意这个问题。

汤郢雪含着糖果，一边嗦一边细瞧，带着小时候对爸爸的那种探索心情，胆子大了上手摸摸瞧瞧，也不必担心躺着的叶宪彰会对他做什麽。

叶宪彰质问得一点没错，他要是不来，汤郢雪是不打算回去的。就算是中途想家了，那也不能回了。汤郢雪一提到“家”，就像点着了机关，又免不了伤春悲秋一阵。

三月过完，叶家父子动之以情把汤郢雪带了回去。

三个人风尘仆仆抵达，汤郢雪像朵蔫了的花，那样子是想吐没东西可吐，翻江倒海地不舒服。叶宪彰用着手，拉下他帽子，从脑袋摸到脸面。小白脸跟剥开的煮鸡蛋似的，忍不住叫人想呼上一口。

在外面汤郢雪是自操刀给自己剪的头发，一剃子给推成了刺头。叶宪彰摸着扎手，看着奇怪，难看也不难看，就是很不优雅了。

他也知道，汤郢雪只能从这点小事情着手，跟他唱反调，所以也不上赶着贱兮兮地讨人厌。

叶宪彰活这麽大，很多事情是只要他愿意就能做好的。可做父亲不一样，他是既想做好，又不能做好，别扭着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时也改不了全貌，只能慢慢来。

汤郢雪被叫醒，下了飞机，头脑还是嗡嗡作响。

回来了也就回来了，精神上他是毫无波澜，身体疲乏成了一滩烂泥，只差瘫在地上。回了家，他倒头就躺。躺了几天才又精神起来。

他精神好时，才想起来极为重要的事情。他有些日子没联系霍选郁了，跟没有这个人似的。他好像是有这个薄情的坏毛病。人不在一起，汤郢雪很少记起来主动去找人家。汤郢雪给的理由是，他人就在这里，霍选郁要是想他自可以登门。换他去找，他没霍选郁那个底气。

天气晴朗，小鹏把他的猫带过来。汤郢雪和小鹏很久不见，说东道西，又跟一只肥猫甜甜蜜蜜，重新建立感情。

一被人打了岔，他又把霍选郁给搁下了。

汤郢雪爱上了吃东西，可能是在外面吃的东西不如意，他看什麽东西都很馋，吃的东西多，然而不见长肉。吃完了又贪睡，被叶纬宁摸着肚子开玩笑，“跟怀上了似的。”

叶纬宁是大闲人，多的是时间和汤郢雪在一起鬼混。给他买好吃的，顺便揩点油水。汤郢雪接吻接得娴熟，软舌顶到二哥嘴里，再用牙齿碾皮糖似的磨，轻轻吮吸，在叶纬宁面前也不露生。

到了九月，汤郢雪的入学手续办理好了。因为是最後一个学年，课程少了许多，他去学校的次数也少。有课了，叶纬宁就送他去上课。

他不知道，有人找叶宪彰来说媒，看上了他这没门门户的漂亮青年。除此之外，叶泓文拒绝了叶宪彰联姻的安排，叶泓文也听不进去韩家的话，不结婚生子，于是父子俩就这麽说开了。

“我喜欢阿雪。我不喜欢小孩。”叶泓文一向有主意，可真跟父亲抢人，也还是有一番难度。叶泓文在叶宪彰的书房，肖似十年前的叶宪彰，“有了这麽多事，爸爸心里应该也清楚，阿雪是什麽样子。既然我们都没有优先权，那各凭本事好了。”

“好个各凭本事，”叶宪彰气极反笑，“你喜欢谁我管不了，但你弟弟是不能惦记的。”

“爸爸，这句话也不适合你来说。”叶泓文这段时间疲于应付各种关系来往，回到家又见汤郢雪和其他两个人恢复如初，焦躁已经抵达了一个难以消化的顶峰。既然总有一天要把心思摊开了，择日不如撞日。“阿雪有现在，不也有爸爸你的一份？”

叶宪彰脸色愈发阴沉。小儿子不能人道，并不是叶宪彰所希望的。不过这也得了一点好，小儿子的年轻漂亮，轮不到别人来了。这点龌龊私心，被儿子给戳穿了。他若是表现出恼羞成怒，不更是个笑话？

“话又回来，我们几个在阿雪心中的位置，也许还不如一个外人重要。”叶泓文忽然来了一句，也算是缓和父子之间的矛盾。

叶宪彰并未多说，看上去就是生气。他极为自傲，怎麽忍得了被儿子这样说道，但他非得这时候压下去这簇怒火，不然又把汤郢雪给招惹不高兴了。小儿子得说自己是被人寻开心的玩意。

叶宪彰和叶泓文谁也说不了谁，两头倔驴都不甘示弱，然而忍耐力也很强。及至汤郢雪来叫他们吃饭，父子俩竟是硬生生憋着火没发出来。

吃了饭，几个人凑在一块看电影。电影是汤郢雪要看的，不是惊悚片，也用不着这麽多人一起看。不过既是看电影，一起也没什麽。

叶家父子就着电影内容也能评论个天地出来，彼说爱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此说生活不是刻成盘来的，到哪一步就做哪一回事，又说生死之外无大事。汤郢雪听他们你说你说，我说我的，小心管住自己，竟也听出了乐子。

爱情片要这麽看，定是看不出所以了，还不如叶纬宁当初带着小弟看惊悚片。起码还能亲个嘴，摸一摸屁股。也不是说爱贪图他兄弟身上那块肉，说到底，情至深还是绕不开一个欲。怜惜疼爱是一回事，想跟他亲近也是常理。

汤郢雪中途跑出来放尿，下个楼的工夫，他突然手脚打颤，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没摔个要紧，脑子没事，就是尾椎骨硌到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久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