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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小心思（第1页）

58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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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宪彰推开後门，很快冷静了下来。汤郢雪没有理由玩失踪。

他坐下，闷声不响喝完了汤郢雪点的那杯热茶。刚上来的茶香气扑鼻，也很烫，叶宪彰喝得微微出了汗。

心里暗想，小儿子倒也不傻。

几年前是他逼得狠了，才把小儿子逼跑了。事到如今，汤郢雪和他早该看清利弊。汤郢雪逃到哪，不过是没身份没资格像老鼠一样地流窜。叶宪彰同意让他继续上学丶搬出去住，并非完全的放手，在叶家的眼皮底下一如既往，也能保证他以想要的方式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也是汤若茵的心愿，希望儿子学有所成，有本事养活自己。越没有什麽的人，对什麽东西就会越发渴望。所以汤郢雪是带着使命的，不可能违背母亲的意愿。

想是这麽想，叶宪彰带着人漫山找儿子。

叶宪彰慈善家的身份在找人上尽显其利，逢人很快就打听到大草坪那里停的一架飞机不见了。

落日馀晖洒着碎金，汤郢雪已经上了二哥的船，在江上荡着。

江是城市的边缘，划开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荒废的村子和与现代接轨的城市。江面已经起了雾气，如同一块飘渺的巨大罩子，把城市建筑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点尖角。

船慢悠悠地开，江边也是奇冷的。叶纬宁递给汤郢雪一杯热水，感觉他好像在发抖，开口，“想起什麽来了？”

汤郢雪对着他一摇头。

叶纬宁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江上待得久了，外套和头发上好像也带着点潮湿。“事故车是在这里被捞上来的。你从家里。。。出来後被人绑架，消失了一个星期，我们才找到你。”

“一段糟糕的记忆忘就忘了吧。”叶纬宁握了握他的手，“手冷透了。”说完，很正当地搂了搂他，搂得很紧。汤郢雪喝水的手被带得一抖动，热水顺着浅口杯出来，流到了手上。

叶纬宁摸出手帕给他擦手，沿着掌心连手腕的地方细细地摸。

汤郢雪有意拉拢二哥，瞒着叶宪彰出来，自然也不在意他这点亲热揩油。亲亲摸摸的，直到摸得他心痒痒的，汤郢雪反手捉住了叶纬宁的手腕，在外面站着牵了一会儿，像是给小费似的额外福利。

叶纬宁省略了部分，告诉汤郢雪叶宪彰与人结下的恩怨。其实也没什麽好听的，都是些无利不往，因果报应之类的老生常谈。

汤郢雪再不喜欢叶宪彰，也不会想着叶宪彰坏。自己吃了人多少年的饭，顶多是叫叶宪彰不痛快，他就舒服了一点。反而，叶家私生子的身份，没给他占过多少的便宜。汤郢雪这个亏吃得大，到了得不偿失的程度。所以叶宪彰说要保护他，他更加没理由拒绝。

“相干的人爸爸都处理了。你心里是还有气吗？”叶纬宁没指明生的谁的气。叶宪彰和他独处，能发生什麽，一切是不言而喻。而要和老子抢，叶纬宁的把握并不多，能分得一半就占有了绝对的优势。他内心里又有着一丝窃喜。

“阿雪，你就别再想这件事了。二哥拗不过你才答应带你来，是想这件事情在你心里能真正告一段落。既然你的脑子也不想让你想起来，说明在这件事上，你的身体就是逃避的态度。”汤郢雪往天边看了一眼，又往落水的地方看。没下船，前面也没有路。他对那地方隐约有种惊魂未定的感觉。

这个地方在他记忆里是盖了一层又一层的灰。叶宪彰一对他动粗，他就又变成了爱干净的人，认为自己不能稀里糊涂的。

汤郢雪回想思考的时间不短，叶纬宁顺着他的目光往水面看。仿佛那地方有水鬼，会把汤郢雪再次拖下去，他很不平静，说着气温降了，推着汤郢雪进船里面。

“我和爸爸说过了。在船上住一晚等着看日出吧，你不是一直想看？”

汤郢雪略显疲惫地歪在床上，笑了。

叶纬宁前一天就到了这儿。不过来到这里探究，像是两个小孩一起闯祸。汤郢雪在电话里说自己玩累了，计划去肇事地点看看能不能想起点什麽。汤郢雪既然主动跟叶纬宁说了，那意思就是问他带不带自己去。他一个人走出叶宪彰的视线叫失踪，把二哥拉上，那意义又不一样了。

和亲儿子比较，叶宪彰就不再年轻了。汤郢雪这次出门的突发奇想，倒引得父子间各怀心思。

叶纬宁悄悄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不声不响坐到床边陪着他。叶纬宁想探索的部分才被父亲玩弄过，他也就不能动手动脚了。吃完晚饭没有多少时候，两个人干坐着气氛太过于干巴，叶纬宁打开了电视。

换来换去停在一档户外综艺上，叶纬宁是幕後出资人。他在看人方面的眼光毒辣，把身上的那一点邪做成了生意。

“阿雪，你看这个人长得怎麽样？”

汤郢雪抽眼斜看电视机，只能看出长得好，是天生当明星的料。于是说了一句，“挺好看。”

“爸爸包养过的小男孩。”叶纬宁捧过汤郢雪的脸，看了看屏幕上的脸，照着弟弟比对。

叶纬宁瞥到汤郢雪脸上微微有疑惑，“不觉得他有几分像你吗？阿雪。”

没等汤郢雪生烦，叶纬宁便嬉皮笑脸地调侃，“他以为爸爸对他是真心的，待他足够好。分手了都多久了，现在还想见爸爸。见到又怎麽样？”

“爸爸不喜欢黏人的。他要是不这麽缠着，爸爸还会多喜欢他一些。”

“二哥跟我说这些干什麽？”

“阿雪，爸爸对你什麽感情你还不清楚？你还没成年的时候，爸爸就在外面包养了和你长得很像的小男生。你长大了，爸爸就无所顾忌了。”

在叶纬宁看，汤郢雪从小到大全身心都该是自己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以带你走。”

“去哪里？”汤郢雪对前一部分不大感兴趣，却有兴趣听一听叶纬宁的计划。

漂在江上，外面是发着蓝光的黑。江面倒映着出船上的灯光，一个人的说话声细细碎碎的，断断续续，留着白。很有探讨私密的氛围。

等我念完书毕了业。汤郢雪迷迷糊糊想着那点混沌事，直至感觉一切都是有条有理了，他才心平气和地闭眼睡觉。

这之前，叶纬宁告诉了叶宪彰，他和弟弟现在在一块。汤郢雪去找同学的路上迷了方向，被他遇到了。为了不教弟弟瞎折腾饿肚子，叶纬宁捎上弟弟一程。

汤郢雪有手机有腿，又刻意避着叶宪彰，跑也没跑多远，偏不给他知道。反倒是叶纬宁给他带得远了。“爸爸，阿雪他在船上吃坏了东西，我顺路带他提前回家吧。”即便这话不具有什麽可信度，小儿子的人须头须尾地在着，也就不值得追究了。

叶宪彰没说什麽，挂了电话很平静，让人猜不透想法。叶宪彰回了小儿子的房间，里面仿佛还遗留着淡淡的头发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