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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功能障碍（第1页）

42功能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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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泓文等汤郢雪从里面出来，仔仔细细审视汤郢雪的脸，末了问他，“回去了吧？”

汤郢雪仰起脸，认为大哥实在是太高了。

叶泓文看他神情严肃，以为他有什麽事情，蹲下来让他能够平视。结果汤郢雪扭头在医院的全身镜旁照了照自己，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根，有些茫然，“我是不是胖了？”

叶泓文不经审查和思考，“没有。”

汤郢雪垂下脑袋，好像自己的肉是十分的软，软得没了筋道，像煮得稀烂的猪肉。虽然自己原先也没有肌肉，胳膊腿不够壮实，但起码肉是紧致的。

汤郢雪很不满意自己这个样子，抓着叶泓文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大哥你摸摸，是不是肉很松。”

叶泓文遂他的意捏了捏，在医院里这样被人看到是有点难为情。可是汤郢雪一点也没有感觉。

在汤郢雪躺着一无所知的时候，他对这具身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十分的柔软。所以他不是很能理解汤郢雪在在意什麽，摸完了只是盯着汤郢雪的反应。

汤郢雪坐在轮椅上，阳光斜斜打在他的头脸和胸前，散发着刺目的白，仿佛凉丝丝的雪花，凛冽中带着一丝甜味道。汤郢雪的情绪也像雪花，摸到手里就成了水。

叶泓文的手还放在汤郢雪的大腿上，很有力量地按摩着他轻飘飘的肉。

汤郢雪就有点坐不住了，因为觉得自己要坐废了。

“你们还有事情吗？”南棠秋看着这对兄弟好像是有事情商量，没有打算走的样子。

“可以麻烦你帮我借个助行器吗？我想多走动走动。”汤郢雪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汤郢雪话说完，被叶泓文措手摸到了裆，他盯了棉质裤子一瞬，神情有一丝古怪。

叶泓文则对着要去给他找器械的南棠秋说，“不劳烦了，我们回去再说。”

“大哥，我的身体是不是还有什麽问题你们瞒着我没说？”

汤郢雪面无表情憋着一股气，直待叶泓文关上了门，他才轻声开口。问之前已经故作轻松了。

而叶泓文望着汤郢雪，斟酌着怎样说对他的伤害最小，毕竟对于男人来说，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他现在不让汤郢雪知道，迟早他也会发现自己的异样。前些日子是汤郢雪刚醒，下半身还没什麽知觉，随着双腿逐渐恢复行走，想不发现也不大可能了。

“阿雪，你还是能正常使用的。”能不能使用他还不知道吗？撒尿是正常的。

“只是。。。它以後可能很难再有反应了。”叶泓文用了好几个不确定的语词，希望起到一个心理上的安慰作用。

汤郢雪却不是第一天认识叶泓文，他越是这样小心地描述，越是说明问题是很大丶恢复很难。

汤郢雪卸了浑身气力，脚下仿佛是陷进了沼泽。他的精神奋力往上拔，然而不起作用。他呈一个瘫倒的样子，像只软体动物黏在了轮椅上。

叶泓文拦腰把汤郢雪抱起来。

汤郢雪是个灵魂飞走的放空状态，也是回到了一无所知的孩子形态，叶泓文采取了最为直接的方式哄他，抱一抱丶摇一摇好像就能摆脱地上的束缚。

汤郢雪委屈透了。长期没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他作为病人活得很没有自由；现在连物理意义上的完整都不存在了。

离开了那副器官，自己就成了异类。汤郢雪偏偏是个崇拜男子气概的。不能人道，他对于爱情的想象只能是柏拉图式的了。他要是已经体验过丶厌倦了也还好，可他还年轻。

汤郢雪伏在叶泓文身上，像只可怜的兔子，两条摆出来的腿，一蹬一蹬的。叶泓文抱得很稳，不会让他掉下来。

汤郢雪既难过又委屈，铺天盖地的情绪是一团混沌，成了一抱火，一堆水，把他身体搅得不痛快极了。

他从小就是个怕疼的小孩。怕疼，另一层意思是对自己很珍惜。换言之，他珍惜那团活物，是因为“不用”和“没有”很不一样。

没有，人就会变得阴暗暗的，就会变得不像自己。他都不是自己了，霍选郁要怎麽对待他？自从他醒了，霍选郁也是一副有事情瞒着他的样子。

霍选郁是没必要跟他纠缠了。因为他还要传宗接代！自己和霍选郁不一样，他一开始就喜欢了男的，是断没有喜欢女人的机会和可能了。霍选郁转头却可以去和别的女人结婚。

汤郢雪阴暗暗地想了一遭，已经分不清楚他是对霍选郁到了很爱的程度，还是因为自己不再是完全意义上的某一性别而变态了。

叶泓文抱到手臂酸了才不得已将汤郢雪放在了床上。

“阿雪，大哥会养你一辈子的。”好像中间省了一句“无论你变成什麽样子”。叶泓文说这话，只想到汤郢雪是很想要一个家的，他和谁在一起都不必担心自己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