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何西今天想要找出监控记录来看,店门口的外摆少了一束花,这花用了何西之前从没尝试的新品种,所以他记得很清楚,这束花没有被卖出去,但现在不见了。
或许是昨晚关店时被遗留在外面,让清晨的环卫工当作垃圾处理掉了,毕竟这一段路也时常发现一些花束还没颓败就被放在垃圾桶上,前一秒是商品,後一面就被当作垃圾对待。
何西对电脑不拿手,在各种文件夹里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最後都怀疑这个监控或许根本没有记录功能,心里对花束的去处已经毫无兴趣,机械的在这里点开一个个查看就是闲着也是闲着。
他点开又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套着文件,文件里还套着一个文件,最後打开一份txt。
电脑里文字密密麻麻,街头还有汽车驶过的声音,何西看着这些字,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什麽汽车的声音统统听不见了,只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着。
想到这些字都是刘裕一个个敲下的,他的心跳更是乱了起来,没节奏的砸来砸去。
当天晚上,何西不知道抱着怎样的心情上了楼,淋浴头里的水跟平时一样温和,但他的皮肤却像吃了辣椒一样,被温水掠过更加滚烫。
洗到最後何西觉得自己有点神志不清了,洇蕴的水汽迷蒙他的双眼,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些吓人的想法被他使劲截胡!截胡!最後连浴室都不敢多待,擦了身子和头发,穿着单薄的睡衣感受冬夜里的寒意。
第二天早上,何西一睁开双眼就绝望的发现,一些东西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梦的馀韵还在,梦的主角……双眼模糊的睁开,刘裕正越过平板电脑看着自己,他今天没有挨着沙发坐,而是坐在了对面,在看清沙发上的人苏醒後,机敏的低头看回了自己的电脑。
“醒了?”
每天都是这样一句两个字组成的简短开头,何西头一回觉得这句话这麽短促又显得沉默。他僵立在原地不敢动弹,甚至没有思考刘裕为什麽突然换了位置,他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开始猜想各种不至于颜面扫地的起床方式。
拜托刘裕去帮自己买一份早餐吧,自己躺在沙发上装成一个头晕脑胀要死不活不能动弹的病患,求他去给自己买药买早餐,但凡有人性的人都不会掀开这样一个病患的被子逼他即刻起床……何西心如死灰,早料到会有这种时候,他昨晚在浴室里就该……
“不解决掉不难受吗?”
何西停了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看向刘裕,空气沉默,这对他来说过分焦灼,不自觉的吞咽口水,连喉咙都是干涩的。刘裕眼里没有跟他一样的焦虑,甚至有点懒散。
“有味道。”他说。
“……”
何西掀开被子,以刘裕无法理解的时速走进厕所,不一会儿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刘裕起身去把窗帘都拉开,今天并没有光彩照人的阳光,层云将太阳遮住,只留下淡沉的白日。
他坐回电脑前,界面上最後一个字後面的竖条隐隐现现停留了有一会儿,他有点不在状态。
何西裹了条浴巾出来,由于以前在餐饮店和蝴蝶的工作经历,时常需要操纵的繁重油炸机器和一筐一筐需要附身搬起的啤酒,他的上半身并不纤瘦,一层薄肌附着在盘顺的身条上,很养眼。
何西从客厅走过,昨晚才洗过的头发又被打湿,而阳台外面还挂着他昨晚换洗下来的内裤,取下衣物又走回浴室。
即使都在对方的视野范围内,来来去去,屋子里的两人也没有开口一句。
等着厕所门再次关上,刘裕意识到很难再下笔,干脆找出遛狗绳牵着大黄出门溜达两圈。
其间何西处理了被套,弄脏的部分用肥皂洗过一遍才丢进洗衣机,此後他就坐在沙发上听着洗衣机的轰鸣声发愣。
抢来大黄自娱自乐啃咬的磨牙玩具,往空旷一点的餐厅区域丢,大黄显得很兴奋,尾巴摇得像单叶风扇,叼着玩具回来,刘裕抢了好一会儿才从它嘴里取下又丢了过去,浴室里响起吹风机的呼呼声。
刘裕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两袋子蔬菜和一块猪肉,还带来了一个让何西从沙发上蹦哒起来的消息。
刘裕的爸妈快到楼下了。
“怎麽来的这麽突然?”
刘裕一进门就冲到冰箱旁把菜品往里塞,又冲进厨房把收拾残留着速食包装袋的垃圾桶。
何西也跟着一起紧迫,他听见洗衣机清脆的响起两声“滴滴”,于是去到厕所准备把被子捞出来晾上。但刘裕的声音隔着墙面传进来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