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霜如轰然雷击,怔怔站在原地。
纵使沈楚安有万千私心,可有一句话他说得没错。
她是苏家最后一人。
若是哥哥出事,将军府,便只有她来撑着了。
她用舌尖抵了抵发麻的脸颊,终于妥协:“回去可以,但我要回将军府。”
沈楚安蹙了蹙眉刚欲说话,她凑近暗含威胁:“你若不想我再次闯宫,最好别拦我。”
许多宫人正在偷偷摸摸往他们这边看。
沈楚安眼神冷冽看她半晌,苏越霜毫不退让。
半晌,男人一甩袖袍,声音低沉含怒:“本官只允你看一眼,看完便安生跟我回首辅府。”
马车上,空气沉闷凝固。
以往,只有他们两人时,苏越霜总是缠着沈楚安说个不停。
她今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京城内又多了那些好玩的去处……
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跟自己最爱的人分享。
现如今,却只剩无言。
可苏越霜不说话了,沈楚安却主动开口:“疼吗?”
苏越霜不解地望向他。
男人语气仍旧冰冷得很,眼底情绪却让人辨不分明。
她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她的脸。
苏越霜下意识抬手抚上,这才察觉脸颊已有些肿起。
成婚三年,沈楚安虽说不喜欢她,这确实是第一次动手。
她喉间发涩,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哽住。
良久,她只是嘴角扯起一抹轻嘲地笑:“没事。”
如沈楚安昨日所说,现如今,再无人护她,多说也不过给人徒增笑柄。
镇国将军府外。
苏越霜一下马车,便看见将军府门口挂着一片刺目的白幡。
她脑子嗡然一声,上前一把将门推开。
开门带起的风穿过大堂,无数缟练飞扬又落下,一片低沉呜咽传来。
正对着她的大堂中央停着一座纯黑的棺椁。
她快步上前,只见棺椁里躺着苏陆英的几件衣服。
她冷声喝道:“我哥还没死呢,你们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