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她就更应该躲着些,万一被他发现她也在这,指不定要把她想成是哪个皇子的间谍。他的疑心重,上次太子来信的那一回,她就已经见识过了。
还没把身体还给原身呢,她可不能在这就死了。
这样想着,沈佩佩弯着腰狗狗祟祟地抱着茶壶跑到了个没窗户的暗角,正碰上刚收拾完厢房的夥计,她连忙叫住了他,将茶壶给他并吩咐道:“三楼清源居,换壶热茶。”
视觉盲区突然跳出来个人,把这夥计吓得不轻,好在对方是个漂亮姑娘,抚慰了一下他脆弱的心脏。他接过茶水点头一笑,心情极好地对着楼下吆喝了一声,“清源居,换壶热茶。”
结果等他喊完一转头,那漂亮姑娘就跑没影了。
嫌他太吵了吗?
夥计看着手里的茶壶不解地挠挠头,长长叹了口气便下楼去了。
沈佩佩几乎是逃命一样跑回清源居的,谁知道茶馆里换水也要吆喝,这不是给“肖彦”,报她的位置吗?
她不确定刚刚茶水撒下去那一下,他有没有看到她,但是这鬼地方是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
一楼楼梯口,一穿着浅蓝色布衫的男子疑惑地擡起头,看了半响,一脸疑惑地问身旁的黑衣男子,“师兄在看什麽?”
楚云祁冷笑一声收回目光,“一只会说谎的兔子。”
“兔子?”,肖彦不解地又擡头看了看,“茶馆里哪来的兔子。”
“不知道”,楚云祁拍了拍肖彦的肩膀,“你先上去,我还有点别的事。”
沈佩佩回到厢房後惊魂未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一旁正闭眼数着佛珠念经的老和尚,想要打招呼先走,却又不好意思打断他。
忽然,门响了,沈佩佩吓得坐直了身体。
“谁?”,小桃问道。
“你们换的热茶。”
“进来吧。”
房门打开,送茶的还是刚才那个夥计,他笑得谄媚,“小姐,你的热茶。”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茶叶,白色的茶壶这会换成了黑的,沈佩佩疑神疑鬼,竟然觉得这茶水里很有可能被“肖彦”下了毒。
“换茶叶了吗?”,她问。
“没有,还是江北翠芽,只是刚刚最後一个白色的茶壶突然裂了,只好唤了这个黑的。”
听到茶壶裂了,沈佩佩心中那点不好的预感逐渐膨胀,不知为何就已经确信“肖彦”已经发现她了。
“辛苦了。”,她微微一笑,将自己面前的糕点推到了老和尚面前,眼神示意道:“就放这吧。”
新换的茶水被放到了沈佩佩面前。
夥计出门後,沈佩佩起身取了老和尚的杯子道:“大师,我替你斟茶。”
老和尚虽觉得沈家这位姑娘的行为有些奇怪,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只好点点头,“有劳了。”
沈佩佩一手提着茶壶,一手举着杯子,将滚烫地热茶倒进茶杯。
“啊!”
她发出一声惊呼,杯子和茶壶都脱了手,茶壶磕到桌子边缘滚到了地上,茶杯摔在桌子上,撒了一桌茶水。
沈佩佩愣愣地擡头看向老和尚,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茶水有点烫,我一时没拿稳,所以……”
老和尚看了眼她还保持着握杯姿势的手,虎口和掌心微微发红,看起来的确是好心办了坏事,只好安慰道:“看来是这壶茶水与老衲没有缘分,罢了,罢了。”
“那我去再叫一壶。”,沈佩佩偷偷瞥了眼老和尚被打湿的袍角,装模作样地要出门,然後就被叫住了。
“不必了。”,老和尚慢悠悠地站起身,“天色不早了,老衲也该回去了。”
说着,他跟沈佩佩行了个双手合十的佛礼,“今日多谢沈小姐款待,老衲就在南山寺静候沈小姐光临了。”
“大师慢走。”,沈佩佩回了一礼,目送他消失在楼梯口。
房门一关,沈佩佩拉着小桃的手,在她耳旁低声道:“我们被贼人盯上了。”
小桃一听,张嘴想说些什麽,又被沈佩佩捂住。
“就是朝廷通缉的那位飞鼠,我刚刚出去换茶时看到他的脸了,他一路跟着我回来的。”
她不敢说是楚云祁,只好随便找个书里被男主抓住的江洋大盗扯谎子。
小桃顿时被吓得不轻,一下抓住了沈佩佩的手,压着声音道:“今日出门没带护卫,这下怎麽办?”
沈佩佩瞥了眼窗缝外的街道,叹了口气,捂嘴凑到小桃耳边,说悄悄话一般,“你过来些我交代你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