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南山寺被鬼缠身
暴雨天,平康坊。
本就是达官显贵住的地方,住的人家两只手都能数的出来,不到早朝的时间,连只猫儿都看不到。
寅时,打更人提着铜锣巡游至此,看到一辆马车横在路中一动不动,好奇走上前去,才发现马跑了,车夫倒在车架上,就知道出了大事,连忙跑去报官。
大理寺卿一听说是平康坊出事,官服都来不及穿,随意找了件外袍披在身上就往事发地赶。
秦柱廉赶到平康坊时,城防已经到了,红衣黑甲围成的人墙,将平康坊的入口整个封锁。
他脚步匆匆地走上前,正欲取出腰牌进平康坊,一辆挂着明黄色幡旗的马车却闯入他的眼角。
秦柱廉连忙走到马车旁弯腰行礼道:“下官大理寺卿秦柱廉见过贵妃娘娘。”
他话音刚落,车窗支起一条缝,明黄色的车帘被掀开,露出车内之人的下半张脸,那是个脸色苍白如纸涂着鲜红口脂的女人。
“秦大人多礼了。”,女人似乎情绪不太好,声音沙哑得过分,“我儿的事,就拜托大人了。”
秦柱廉闻言一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死了,想起昨日宁国公府发生的事,他长叹了口气,“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娘娘不要太难过了。”
和皇贵妃告辞後,秦柱廉提着风灯便进了平康坊。
穿过城防後,他看见了肖宇凌的马车。
只见拴马的肚带掉在满是积水的石板路上,断口齐整,想必是被什麽锋利异常的东西划破。
除此之外,马车外面没有任何摩擦撞伤的痕迹。
推开车厢门,只见满地雨水污秽,一股酸臭发酵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赶紧捂住了口鼻。
肖宇凌直挺挺地仰面躺在地上,两眼翻白,嘴巴大张着,那秽物恐怕就是他自己吐出来的,满头满脸都是。
秦柱廉忍着恶心,从包袱里取出把铜质小勺,抵着肖宇凌的舌根往喉管里看去,只见喉管内黏黏糊糊,也全是秽物。
“秦大人。”,城防校尉“咚咚咚”地走上马车,将地板都踩得震动,“要帮忙吗?”
“帮我把包袱里卷着的那袋银针拿过来”,秦柱廉眼皮一掀,指了指放在小桌上的包裹。
“还有,需要帮我取一杯水”
肖宇凌断气前,沈佩佩脑中的系统就开始拉警报催她救人了。
可是她中了涣魂散,意识清醒却不能起身,只能听着系统的警报变成“嘟嘟嘟”的通讯挂断音。
完了,沈佩佩心想,这回是真的任务失败了。
她闭着眼睛,一晚都没睡着,心如死灰地等着被抹杀。
谁知直到天亮,系统不仅没抹杀她,连惩罚都没有,直接消失不出现了。
涣魂散药力过去,沈佩佩晕晕乎乎地被小桃叫起来收拾干净,送去了正堂,见到了一脸憔悴的大理寺卿。
听完昨晚发生的事,才知道肖宇凌昨晚心悸发作,胃部收缩,未消化的食物吐出来倒流进气管把自己憋死了。
这麽说是意外?
沈佩佩偷偷瞥了眼对面的少年,只见他表情自若,好像此事真的与他无关一样。
可是如果真是意外,系统怎麽会突然跳出来让她去救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沈佩佩审视的目光,楚云祁向她看来。
沈佩佩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出声问道:“那二皇子好端端的怎会突发心悸,他没吃药吗?”
二皇子身体不好,在大梁人尽皆知,就单单心悸这个毛病,皇贵妃是寻遍了名医,後来找到个疯疯癫癫的花和尚,给他开了一副方子,这病就再没犯过。这治病的药,他也都是随身带着,从不离身的。
秦柱廉说:“为了找到凶手,贵妃娘娘特意请旨,将二皇子送去仵作那验尸的,仵作打开了胃袋发现二皇子他是吃了药的,胃里的残渣也全部无毒,甚至连相克的食物都没有,最後也只能归结于意外窒息。”
沈佩佩“哦”了一声,一颗心还是没能放下,又听秦柱廉说:“虽二皇子死于意外窒息,可这件事却是人为。”
“凶手先是将马身上的肚带割断,将马放跑,又用迷药迷晕了马夫,然後才让二皇子突发心悸,致死。”,秦柱廉摸着下巴,认真分析道,“我猜测这引发心悸的原因,多半是受到了什麽惊吓。”
坐在主位的沈子川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说,二皇子是被吓死的?”
秦柱廉道:“有这个可能。”
秦柱廉从寅时忙到现在,眼看尸检结果出来了,没有半点线索,这才找上门,想从昨日血书那事开始调查。
“敢问国公爷昨日二皇子收到的那块血书,可还在你府上?”
沈子川摇头道:“没有,那血书二皇子是自己带走了的。”
秦柱廉又问;“那昨日那条蛇的死,国公爷可有什麽头绪?”
沈子川答:“也没有,那蛇死得蹊跷,蛇头的断口齐整得仿若天生,使的什麽凶器都查不到。”
见沈子川自己也是一头乱,问不出什麽有用的,秦柱廉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请国公爷将那蛇身交与下官,我好带回去研究一二。”
沈子川点点头,挥手便让下人去取了那截蛇身,让秦柱廉带回去。
秦柱廉看着被白布包好放在盒子里的蛇身,突然想到什麽,擡头对沈子川道:“敢问侯爷昨日那血书上,写的什麽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