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想从萧彧手中有布袋拿出扫帚,被萧彧制止。
萧彧先是将一旁的草棘除净後,拿出扫帚轻轻地清扫干净。而後,他拿出布袋里的香烛点燃後,插于坟前的地上。
刘伯站在一旁,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擡起衣袖抹了抹脸。
西境的风很大,吹得风尘滚滚。
萧彧看着慢慢燃烧的香烛,想起那威严的将军丶他那同样英姿卓越的夫人,还有那两位小有成就的儿子,心下一酸,
叶家全家忠直,一心只为保卫大萧边关,却因为手握重兵丶得知了太後勾结西凉的证据,便被陷害而全家被抄。
一个一心只为保全大萧边关丶保卫大萧百姓的将军,却落得一个勾结他国的污名,甚至尸首分离,连一个墓碑也没有。
而在这遥远的西境,那些曾在他们一家保卫的地方,被他保卫过的百姓,为他们立了衣冠冢,时时来拜。
多麽讽刺,多麽令人难过。
刘伯过来,打断了萧彧的思绪:“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萧彧点头,收好布袋,再次随着刘伯而去。
大约走了两刻钟,他们来到了一片草原上。
青草大约长到膝盖上方,风吹来,形成了片片浪潮。
吹低了青草,看到了远处的牛羊。
“这个地方,小姑娘特别喜欢来。”刘伯没有再往前走,他站在原处,似乎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小姑娘。
“将军和夫人在军中事忙的时候,我就会带她来这里玩,她会去追赶那些牛羊,累了,就在这里滚来滚去,直到天黑才舍得回去。”
那时,叶清尚小,叶茂之和夫人不能时时将她带在身边,所以,这片草原便伴随着她一路长大,直至离开的那天。
萧彧站在草地上,似乎看到了孩童时期的叶清,她时而追着牛羊,时而在草地上打滚,笑声充斥着整片草原。
不知道什麽时候,刘伯离开了,只留下萧彧一人。
萧彧躺在草地上,似乎看到了叶清也躺在一旁,笑着看她。
他对着她,轻声道:“阿清,我来到了你的家乡这里了,上了茶马关,夺回了关道口。”
“你知道吗,这里的百姓还为你的家人设了衣冠冢,每年来拜祭他们的人数不胜数,我方才也去了,跟他们说了好多好多的话,他们似乎并没有原谅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和方家的人。”
所以,他很难过。
难过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让她怀着他的孩子一人南下,让她忍受着那离别孤独的滋味。
所以,他没有原谅自己,也觉得深埋地下的叶家人,也不会原谅他。
或许,他应该在这里,守卫边关丶守卫西境的百姓,才能获得他们的原谅吧!
萧彧看在着蔚蓝的天空,那里片片白云随风而动,似乎形成了叶清的脸,正对着他笑。
“阿清,你也在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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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秋!”这方的叶清午睡刚起,坐在书桌旁,无端打了一个喷嚏。
她拾起手帕拭擦了下嘴脸,继续看着手中的账本。
孟祈云推门进来,看了眼叶清,随即道:“天凉了,要多穿件衣服,知道吗?”
叶清轻浅地笑着,听话地披上外衣。
显然,她方才那声喷嚏被门外的孟祈云听到了。
看着叶清穿上外衣,孟祈云倒了杯热茶过去,问:“怎麽睡这麽少,不多睡一会?”
“我也是方醒没多久,看着时间还没到,就先看看这些账本。”叶清放下账本,喝了口参茶,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冬梅端了盆水进来,拎干毛巾後递了过去。
叶清拭擦完手脸後,坐到镜子前,任冬梅为她涂上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