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使不出力气了!”
修为稍次的几名小弟子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失去力气倒在地上,还来不及多说什麽话,整个人便爆出一串血雾来,整个身体顿时干瘪下去。
像是被什麽极为霸道的怪物吸干了所有灵力。
如此诡异的景象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场面再次乱了起来,修为被抽空的恐惧让弟子们恐慌不已,下意识便要拔剑将这该死的屏障破开。
可无数灵光打在结界之上,却是收效甚微,反而是灵力消散得更快,几乎是顷刻间,便又有几人倒在地上失去生机。
此等异状叫山谷内本就浓烈的血腥味又弄上些许。
言泉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看着眼前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开口:“这酒精是怎麽回事?”
宁千岫闭目感受着灵流涌动的气息,许久才缓缓睁眼:“贺长生与裴夜都是都是着阵法的一环,裴夜身上的阵眼更是障眼法,为的就是将所有人都引来,好啓动这更为暴烈的法术。”
蒋流云皱起眉:“要运行双重阵法对修为何其严苛,更何况是如此环环相扣的阵中之阵,天下有这实力的不出五人……”
宁千岫若有所感地擡头:“所以他来了。”
一道绚丽红光闪过,面色苍白的青年陡然出现在衆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正在苦苦挣扎的修士。
站在底下的修士们自然不清楚青年的真实面目,看到他的面容眼睛顿时亮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喊着。
“盟主大人!”
“盟主大人可算来了!寒霜门狼子野心,修习邪术,妄图以整个修仙界为代价得道成仙,实在是不可饶恕!”
“救救我们吧!盟主大人!”
面带病容的青年侧了侧头,似是对那此起彼伏的哀求感到厌烦,只轻轻擡了擡手,血雾便接二连三地在人群之中爆开,化作点点灵光涌入他的身体之中。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连山风都静止一瞬。
“盟主大人……?”
前世零散记忆终于在此刻连成一线,回忆中的面容同眼前截然不同的人影重叠,宁千岫足尖一点便掠至青年近前。
“许久不见,郁涯。”
自方才阵法啓动之始,宁千岫便发觉其并未掠夺自己的灵力。
隔着无数缺失的记忆,宁千岫却在冥冥之中明白了其中隐晦的深意。
他要将自己亲手打败,再让自己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成为他的养料。
郁涯只是沉默地盯着他,眼中意味再明显不过,叫宁千岫忍不住冷笑出声。
这人竟当真觉得自己仁慈无比。
诸己剑出鞘直指对方,宁千岫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我死了的这些年,你倒是不遗馀力地将我按在这飞升第一人的位置上,好蛊惑这些修士前赴後继地替你卖命。”
郁涯:“叩开仙门,才能让凡尘与天同寿,是你不敢同他们说,此间仙路已断。”
短短几句话的交锋,却在人群中掀起惊涛骇浪。
无数方法用尽却仍旧挣脱不了阵法的束缚,此刻听见这样的对话,更是如遭雷劈。
“这是何意?宁千岫是那天下第一?”
“仙路已断又是什麽意思?难道……我们穷极一生求仙问道,竟是一场幻梦?!”
“不可能!全然说不通!若真如宁千岫所言,那这些年来的飞升之人去了何处?也都是假的麽?”
“这同盟主设此阵法又有何联系?”
“盟主当真要害我们性命麽……”
宁千岫与郁涯悬在半空之上,诸己出鞘连斩朝郁涯体内涌去的灵流,暴烈的剑气竟是连阵法都不得不退让三分。
“而你呢?你敢告诉这些人你口中所谓的飞升究竟去了哪里?又被你做了什麽?你同这混沌天道也无分别。”
“口口声声说着魏苍生着想,可到头来要吸干他们的灵力为自己所谓的仙道铺路!”
郁涯皱起眉心,千百年来无喜无悲的面容上终于露出几分厌烦的色彩,低头揉了揉眉心。
“是以从前我才如此讨厌你的所作所为。”
“我从未亏待你们,若你们不曾反抗,便能在幻梦之中度过一生,若与天同寿至始至终都只是一句戏言,梦里梦外又有何分别?”
他从未说过这麽多话语,猛然咳嗽两声显得有些疲惫,禁锢着修士们的阵法陡然一松。
“谁若能抓住这些人,我便留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