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门长老脸色难看,自然不肯将不渡海各中细节公之于衆,可也不肯轻易放过宁千岫。
“可这灵力又作何解释?今日寒霜门弟子尽数死于葬剑谷,你一句不知道便能打发我们了?这便是大宗作风麽?”
“是我……是我做的。”
宁千岫身後忽然传来一道发抖的声音。
扶着人站着的钟善显然没拦住,痛心疾首地开口:“言师弟,别胡说!”
宁千岫面色沉下,转头半跪下身握住言泉的肩膀用力,才发觉对方原本神采飞扬的一双眼眸此刻宛如干涸的井,神情麻木地回望自己。
触及到宁千岫的眼神,言泉像是被烫到了般反应极大地甩开他的手,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惶恐,伸手将自己的眼睛捂住。
“宁师弟,对不起丶对不起。。。。。。”
言泉这状态不对,显然是幻境中的冲击太大,若是不干预怕是要生心魔,他的修道路或许便要断在此处。
宁千岫在幻境中便想到了这一层,只是时间紧迫,那一句安慰的话显然还不够有用,这结一时半会解不开。
只是为何其他弟子对幻境之事毫无影响,只有他们三人例外?
但无论如何,这句话一出口,云隐宗在对峙中便落了下风。
在场都是耳聪目明的修士,尽管声音不大,可话中内容却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议论纷纷。
寒霜门的长老精明的眼睛一转,顿时便似抓住把柄了一般,大声道:“魏长老,你可听见了,你们弟子自己承认了此事,你们若再拦在这里,便是将黑白不分四个字坐实了!你们可对得起我寒霜门弟子?”
他此次来带了不少门中弟子,三两句话便触动了身边弟子们的心弦,几个性子冲的更是之间举剑便要朝云隐宗弟子砍来。
魏云游手中金光乍现,长鞭甩在空中一声脆响,将所有人震退一步,脸上惯常挂着的笑纹淡去:“不清不白便想动手,早了吧?”
寒霜门长老冷哼一声:“只要你将宁千岫与这位弟子一同交给寒霜门,自然能真相大白!”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言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无凭无据,只要当衆出招对比便能看出端倪,寒霜门如此举动属实有些蛮不讲理。
只是前来葬剑谷的弟子皆是门中精英,有所伤亡已是让他们损失不小,此刻自然更愿隔岸观火,甚至有几分想打压云隐宗气势的念头在,一时间也无人开口支持。
宁千岫握住言泉僵冷的手腕,一道灵力顺着经脉往上,在其灵台处一催,唤醒他三分神志,朝他摇了摇头。
如此倒是个好机会,他正愁找不到由头潜入寒霜门将其中隐秘调查清楚,以这层身份作掩护,届时将其罪名公之于衆,这些墙头草般的门派自然会改变说辞。
魏云游若有所感地微微侧身,与宁千岫的视线相撞便明白这位小弟子打的是何种心思,他目光极为细微地朝沈渡一瞥,见她没有异议,便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管这事。
宁千岫前踏一步,侧身离开魏云游的保护:“我可以同你们走,但你们没理由带走言泉。”
那长老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眯起,指尖蓝光一闪,宁千岫便感觉一股刺骨寒意正充斥着体内经脉,一路蔓延到丹田处,让他再难提起灵力,周身更是被弟子们团团围住。
一派长老,防一个外门弟子防成这般,也是怪跌份的。
“宁千岫!!”
身後传来言泉撕心裂肺的挽留,他叹了口气,扫了一眼身侧的长老,如今目的都已达到,对方倒显得宽容起来,假心假意侧身给他让出条道来。
“言泉,你当知我品性,我从不会做对我不利之事,也从不做我不愿之事,不必愧疚。”
他缓了缓神色,眼中浮现几分笑意:“况且,你也该信我,每次都能安然无恙站在你面前。”
言泉擡起一双含着热泪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宁千岫。
长老在一旁重重一咳:“行了,叙完旧也该同我走了,请吧。”
同一时刻,葬剑谷上空一道绚丽的红光划过,眨眼间一面带病气的青年便静静站在碎裂的炉鼎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在他的地盘上撒野的门派衆人。
“参见盟主大人!”
宁千岫混在人群之中单膝跪地,只见盟主那双摄人心魄的浅色瞳孔钉在自己身上,瘦削的手指在半空虚点一下。
“宁千岫,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