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软禁健美的体格将她整个牢牢罩住……
“没什麽要紧事,我只是来探望陛下,陛下既忙,我便不进去打扰了。替我劝告陛下,多多爱惜身体。”
覃窈语速很快,语气又很是坚定,以至于长袖善舞如福安,都没找到插嘴的机会。
覃窈利落地将那盏乳酪樱桃放入福安手中,裙摆旋开一个决然的弧度,转身离去。
福安赶紧追赶,“此刻陛下也没那般忙,贵人来都来了,不如进去一见?”
彼此之间横着一根刺的人,该如何见呢?覃窈越过奉天殿巍峨壮美的屋脊,看向辽远的天,只觉得和自己的心情一样空落。
“不必了。陛下日理万机,我不想打扰,何况,我也不会什麽。”覃窈低声说着,脚步不疾不徐,仍是往下去了。
福安依旧紧紧跟着她,低声道,“贵人是因婕妤?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覃窈苦笑。
民间的戏文丶说书先生的故事里,狭隘善妒的妃子,都不是什麽好人。她不想做那样的人。何况她确实没有误会,她知道容凛和云华之间没什麽,容凛说过,她也相信。
她只是……这一刻,前所未有地发觉,她和容凛,隔的距离太过遥远,中间有身份的差异丶无数的美人,还有那麽多的,隐瞒与保留。
她只是……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她只是……不知该如何去过丶是否能够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福安无法,停步回身看向皇帝。
皇帝早在覃窈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便已发现了她。他们甚至对视了一顺,那一瞬覃窈的眼神,冷淡,疏离,不信任,不给时间解释……每一样,都好似尖刺,扎进了皇帝的心。
覃窈毫不犹豫转身那一刻,皇帝猛然站了起来,双手握拳,死死盯着覃窈的背影,目光好似淬了冰,又锋利得好似冷箭,要将覃窈钉穿。
她再一次,抛下他离去了。
皇帝看到福安为难的目光,听到自己没有感情的声音,“拦下她。”
隔得远,福安听不见皇帝的命令,但读懂了他的唇形,忙又追向覃窈,“秦贵人,陛下让你留下。”
覃窈抿唇,想假装没听见这句话。福安见她不停,止住脚步,心里很是无奈:不愧是敢在公主府同人冲突的女子,从前是暗着犟,如今变成明着犟了。
唉!他不得不扬声道,“秦贵人,陛下让你留下。”
这一句,再不是提醒丶劝告,而是严肃的命令,代表皇帝不可违逆的意志。
覃窈只得停住,回身,垂头。阳光透过薄云照在她身上,如她的心事一样苍白。
福安恢复客气,叹息着伸手,“贵人,请。”
覃窈低垂着螓首,一步一步登上台阶,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殿内。
她能感受到皇帝冰冷的丶居高临下的视线,紧紧锁在她身上,她尝试做一个乖软讨好的表情,但是失败了。
她哄了他许多次,这一刻终于感觉,哄不动了。
“进来!”皇帝冷冷拂袖,转身走入寝房。
覃窈咬唇,沉默着跟了进去,一直走入最里面。
又好像变成了因韩青吃醋的那一次,甚至更过。容凛站在赭黄的龙床边,冷声命令,“宽衣,趴上去。”
只一句话,便让覃窈瞬间红了眼睛,浑身发颤,“我不要……”
她无法想象那有多耻辱。此刻日头正盛,透过雕花窗的每一寸光,都将见证她的卑微。
“由不得你!”容凛从没有这样厉声过,桃花目里盛着火,又亮着雪光,极怒又极冷,“而且你忘了,是你欠朕!”
覃窈仿佛被掐住了要害的幼鹿,再无法逃出生天。她咬唇忍住眼泪,背过身,不敢摘下玉牌,只慢慢将裙衫解下,又慢慢地,趴到了华贵的龙床。
金枕边的木鸭子仍在,圆溜溜的木眼睛一动不动,目睹着她的极致难堪。
她闭着眼,将脸埋到臂弯里,好似这样不看丶不听,就能逃脱眼下的困境。
皇帝幽冷地看着她。充足的光线里,她莹白胜过北邦山巅的琼雪,有些地方,又比那盏甜点里的樱桃更娇艳。
她不可抑止发着抖,好似摇摇欲坠的花瓣。
容凛用力阖目,告诫自己狠心。
尊贵的龙袍和水红牡丹纹裙叠在一起,高大紧实的身躯靠近。覃窈感觉眼前一暗,转头,看见皇帝放下了帐幔。
终于没那麽亮了。覃窈的眼泪,随着织金帷幔一起垂落。
相比正面的亲近,背面的姿态,更显皇帝的强势。健美的体格将她整个牢牢罩住,皇帝甚至将五指嵌入她的指缝,令一切为他所掌控。
“覃窈,你走不掉。”容凛咬她白皙秀气的耳朵,湿热又冰冷地宣誓。
巫山雨持续了多久,覃窈便哭了多久。交汇的地方有多炽热,她的心脏便有多冰凉。
最後皇帝将她搂入怀中,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分明是发狠的人,嗓音比她的哭腔还酸涩,“和朕在一起,就这麽难受,嗯?”
她没有答话。
皇帝离开後不久,覃窈听到有人隔帘说话,“秦贵人,热汤已备好了。”
覃窈撑起酸乏的身子,低声道,“我不惯人伺候,你们退下。”
待房内恢复寂静,覃窈才慢慢走出帐幔,披衣进入另一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