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追妻(十一)开啓了红润的唇
“阿姐受了好多苦……”说到动情处,秦琅眼眶泛红,擡头见皇帝抚额,还以为是自己太过唠叨,或者说错了话,忙住了嘴。
福安却是已经懂了容凛的情绪,轻手轻脚地奉上一杯香茶,慈祥道,“陛下,您累了,喝口茶水罢。”
容凛沉默地端起了杯盏。一口香茗过後,皇帝逐渐冷静,询问秦琅,“你说窈窈被关入监牢,哪里的监牢,又是何时被放出?”
秦琅茫然,觉得自己会被皇帝再度嫌弃,又很窘迫,“卑职不知……但诛杀县令,应该是在上一级的州府审判……的罢?”
容凛又问,“那覃家小姐被迫嫁人丶杀夫丶判罪,又分别是什麽时候的事?”
秦琅越加羞愧,说着自己都不甚确定的答案,“嫁人应该是在阿姐八九岁之後?其他的,卑职不知……”
见秦琅一问三不知,容凛只得放弃,心道一切还是得等韩静回来。
但至少,秦琅所说的,关于覃窈的遭遇,应该是八九不离十。虽不知覃窈那年不告而别,抛下他一走了之,到底是不是因为覃婉,但此时对覃窈的心疼,让他决定原谅一切。
他只想弥补她,宠爱她,给她世上所有最好的。
毕竟和覃窈之间有缺失的几年,容凛问道,“你阿姐……平日有什麽喜好?”
秦琅此时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来这无地自容的一趟,迷茫答道,“阿姐,应当喜欢……银钱?”他和覃窈,也才相聚五个月而已。
又有些疑惑,皇帝不是刚才还说,比他更了解阿姐麽,怎麽还来问他?
“……”见实在问不出什麽,容凛最後道,“你回家去罢,明日去马球场陪朕打球。”
终于有了将功折罪的机会,秦琅面上一喜,朗声道,“卑职遵旨!”
容凛又嘱咐他,“今日之事,不可告诉覃窈。否则打乱朕的计划。”
他懂了覃窈的脆弱,也更明白,要解除她的心病,须得慢慢来。
事情交代完毕,秦琅本该走的,但他又想起些新的担忧来,“陛下,阿姐既有心结……她还好麽?”
容凛浸在自己的心事中,缓缓看了秦琅一眼,低沉道,“她很好……”
他会用自己毕生所有,来对她好。
皇帝不会骗人。秦琅放心了些,又磨磨蹭蹭,“卑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想给秦妍探病?”容凛轻易懂了少年的心思,“过段时日罢。”
秦琅走後,容凛僵坐不动,侧头望着书房一角,脸色比深秋的雨还落寞。
吉祥听到他低声道,“是朕错了……”
那一晚和覃窈认错,不过是因爱而生的妥协,直到今日,容凛才真的意识到,是他错了,彻彻底底地错了。
吉祥脸上依旧是醇和的笑容,恭顺道,“陛下,奴才懂的不多,但记得福阿公教导奴才,知错善改,为时不晚。”
容凛沉默,而後道,“方才的事,不要告诉秦贵人。”
皇帝来到安乐殿时,覃窈站在寝房的窗前发呆——这两日她命宫人移动了些家什,才空出来这麽一扇小窗,凉风习习透窗而入,十分适合她透气出神,思考离宫的办法。
容凛却只觉得那背影孤单忧郁,放轻脚步上前,从後拥住了她,又微微使力,令覃窈整个地丶紧密地贴到自己身上,几乎要融为一体——当真能融为一体才好,这样他就能一辈子,用自己的双臂保护她。
容凛想着,只觉得心疼得似要碎掉。
怀抱太紧,令覃窈轻微疼痛,又察觉容凛的异常,正要转头询问,听到他的叹息,“窈窈……”
一个称呼,莫名被他唤出千回百转之感,又好似藏着,无尽的心酸。
覃窈疑惑转头,感觉他的吻轻轻落在自己额侧,“你怎麽了?”
容凛没有回答,只拉起她的右手。覃窈低头去看时,便发现他又将那只镶嵌宝石的牡丹纹金镯,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价值连城的珍宝,在昏暗的光线中依旧那麽璀璨,只是终究是她已退还的东西。于是她仍下意识地想要摘下来。
容凛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我收了你的生辰礼,你也该收我的生辰礼才是,否则,你想让我一辈子欠你?”
能从皇帝的语气里,感觉到他深沉丶低落的情绪,加之他又如此反问,覃窈便不再推辞了,只轻轻抚上他合拢于自己腹前的大掌,再度问,“发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