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窈看着他眼中倒映着小小的自己,眨了眨眼,不自在地偏头。
皇帝伸手,将她在怀里翻了个面,两下便将她上衣扒了个干净,宽阔硬实的胸膛密密印在她雪背,轻啄她的耳朵,低笑,“是你不敢,所以,怪谁呢。”
覃窈顿时想要反驳些什麽,才转过头,便被容凛吻住,含糊又低哑道,“朕不看总行了罢,只……碰一碰。你在梦里折磨朕八年,朕现在还在忍耐,已经很讲道理了……”
“接下来一个月不见,你便不会想念麽?”
皇帝今日的常服没有刺绣,但是料子十分冰凉,而且他的手……实在是太粗糙太孟浪了。
覃窈羞臊得厉害,又觉得不对,抖着气息反驳,“哪里……有八年?”
就算他始终心无旁骛,满打满算,从月夜的那个吻,到此时此刻,不过也才六年多。
但她说完,立刻意识到什麽,因亲吻而透出糜艳迷离的眼,又瞪大了。
“明白了?”容凛哑声问着,大掌慢条斯理,克制不住迷恋的吻。
覃窈说不出话了,过了会儿,在一切失控前,强撑神志道,“陛下……我该走了……”
容凛忍耐得眼睛泛红,猛然翻过覃窈,低头,仍是用力咬在了,之前说过的地方。
*
离开卧房,一直到出了太极殿门,覃窈仍在回想被咬的那一口:强势,渴欲,又带着凶狠与怒气。
她都已经承认了丶哄他了,这人还报复。覃窈默默瞪了身边人一眼,心道如今的容凛,比过去的阿禾更要小心眼。
天子单手负後,举止高雅丶威仪,神色更是滴水不漏,镇定送覃窈出门。
心口很疼。覃窈记得那圈牙印很深,不过好歹没破皮流血。脖子也没留印子,勉强给了她体面。
覃窈强迫自己从荒唐的记忆里抽离,转头请求容凛,“陛下……下……”
她是想维持镇静的,但一触到皇帝的目光,她话音忽地磕绊了一下。
容凛忍俊不禁,轻咳一声,“何事?”
要说的,是十分要紧的正经事。覃窈心里默念了一句,微微挪开视线,好歹能顺畅说出了,“关于礼部的赏赐,臣女的那些,能否只给家弟?”
“以後,自称臣妾。”容凛含笑纠正她,提醒着从今以後,她是他的人。
这不是重点。覃窈抿唇,看了皇帝一眼。
于是容凛正色道,“天子册立女子,照说赏赐该给女子的嫡父嫡母,但你既然求朕帮忙,朕可以为你私下运作一番。”
覃窈听他话中有话,一时未答,果然便见皇帝轻笑着露出真实意图,“记得你又欠了朕一次。”
覃窈想起了,那句被皇帝误会的“我都听你的”,眼神闪了一下,低头,“臣女……臣妾多谢陛下。”
容凛目送覃窈下了玉阶,沿着青石大道走远,脸色冷了下来,吩咐福安,“秦仪最近的奏章写得乱七八糟,去,将他唤来,朕须告诫他一番。”
“奴才遵旨。”福安明白,秦仪必然是待覃姑娘不好,覃姑娘才会说出那番请求。那是该被皇帝骂一通。
换个角度想想,能纵容後宅养出秦妍那等胆大包天的女儿,无论是德行,还是智慧,都有所欠缺,也须得被骂。
搞不好,以後升迁都无望。
周氏被人告知秦妍落水,本着急地欲要探望,但皇宫不是想进便能进,尤其是太皇太後深入简出不好打扰。
周氏只得按捺,一边派人去通知府上,一边坐在马车上心急如焚。见到覃窈,她顾不得两人之间的恩怨,急忙问,“瑶瑶,你妹妹如何了?”
这满心算计的人,也有今天。覃窈轻笑,“我也不知,只听说安顿在慈宁宫,母亲自己去看罢。”
要是自己能去,还用得着在这里问!知道覃窈故意,又怕以後用得着她,周氏不敢得罪,只得焦急又恼怒地沉默了,片刻後吩咐车夫回府。
红绣正紧张不安地等在角门。见覃窈从车上下来,忙过来扶住了她。
周氏自去寻找秦仪,红绣忙问,“姑娘,你还好罢,今日可还顺利?”
她被选入後宫,于常人而言,应当是好消息罢?覃窈笑了笑,“很顺利,我被选为四品贵人。”
姑娘终于有了名分,红绣本应高兴。但想到覃窈与皇帝的恩怨,以及她身上的咬痕,红绣仍是心神不宁,“那今日,怎麽回得这般晚?”不会皇帝又借故为难?
虽身上还隐隐作痛,但不是大问题,相反还说开了一些。覃窈笑着安抚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见红绣将信将疑,她又低声强调,“当真很好,陛下应当不会再为……难我了……”
说到後面,想到自己仍有隐瞒,和容凛之间仍有矛盾,她又不确定起来,最後只能道,“我与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必担心,也不要告诉阿琅。”
见状红绣也只能作罢。
覃窈往府内走,见到一个家丁,询问秦仪所在,而後吩咐红绣先回栖霞阁,自己则往正堂行去。
选秀结束,有些话,她该对秦仪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