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忍受不了,扣住她的掌指,将她重新拉回自己的怀里。
她亲吻他的疤痕,他亲吻她的面容。
远山一样的眉,秋水一样的眼,长睫上凝挂着泪,他整个吞进去。
或许把她整个吃掉是最好的。
“但是,我这一去,可能真的会死……”本不该在这种时候说晦气的话,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心慌,心慌了,觉得该说清楚才好,
“我以为,薇薇,你舍不得我走。”
叶采薇目光清明,向上迎着他。
她病。态地痴迷着他的容颜,最爱这麽看他。
看他在眸底闪烁的丶含泪的光采,看他俊朗漂亮的眉宇,看他高挺的鼻梁因为落泪而发红的鼻尖,看他薄唇上染了一抹谷欠,看他小山尖一样的喉结随着他说话时滚动。
“舍不得,当然是舍不得的……”她攀住他,头顶的温软的青丝在他肩窝里蹭啊蹭,
“我好不容易逼得你把真心话说出来,你却转眼就要走了,还是出征打仗。可是啊,你不去,总要有人去的。”
容津岸拉开了她的衣带,瞬间滑落地上。
“保家卫国不是动动嘴皮丶挥挥笔杆的事情,我们能在京城里过太平安定的日子,是因为边关上有人在为我们出生入死。”叶采薇远山一样的眉蹙起,想到许多事,
“我当然舍不得你,和你一起在辽东抗敌的将士,又有哪一个没有父母妻儿丶没有满心牵挂?无求生以害人丶有杀身以成仁①,我不会阻拦你走,若你为国捐躯,我……我到下面去陪你就是。”
但心却被他的大掌覆住:“薇薇,别做傻事。”
他的眼角眉梢,是裹挟着忧虑的欲念,难得带着慌乱和疼惜,比从前冷若冰霜的样子多添了人的味道。
他说她做的是傻事,叶采薇心头的空洞再一次被甜蜜填满,选择不接他这句话,而是支起来,吻向他的喉结:
“所以,趁着哥哥还没离开我,让我多记哥哥一分吧。”
还能用什麽铭记呢?
答案显而易见。
“哥哥,我不想听你叫我‘薇薇’了。”她又说。
容津岸这才稍稍勾起唇角,人也带着她站了起来,往房间的深处走去。
“哥哥?”她被他托着,软绵绵的两个字,撒娇的意味。
“小猫,”他侧头一口咬住她羞红的耳珠,故意往里面吹气,“我的小猫。”
专属于他的称呼。
“小猫想要几次?嗯?”说话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了那面巨大的落地铜镜,往两个人的前面一支。
“哥哥憋坏了吧?”她在嘴上也不甘示弱。
确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了,而如若果真不幸,怕也是最後的机会。
事情竟走到了这个地步。
容津岸又把那条锁链也掏了出来,放她双脚落地。
铜镜里映照出的身影直白,只觑一眼,叶采薇的双耳就烧了起来,她转身,撞进他阒黑的眸子里:
“哥哥,你最近还在吃避子的药?”
只一瞬间,容津岸便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眸色沉了下来,掌心扣住她脊柱的最细那一弯:
“一直吃着呢,孩子的事,你想都别想。”
若他当真一去不回,怎麽舍得留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
被拒绝的叶采薇瘪了瘪嘴,可怜巴巴的黏糊糊:“哥哥好凶……”
其实,她根本不敢去想,他若真的会一去不回,她要怎麽办?
但他将她转过来,握着她的手腕,让她扶住铜镜的边缘,扶稳:“那就先温柔一点。”
说话间,容津岸已经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