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她心里已经准备过许多的话,但等到开口时,成滢还是去掉了所有冗长无用的话,开门见山道:“你一直不答应,是因为她吗?”
沈惟宁微微瞪大了眼。
您怎麽什麽都知道?就只有她是好不容易才探出答案的是吗?
而且——咱真的不婉转一点吗?
母子俩的对话气压有点低,又不让她说话,她百无聊赖地点进微信里,找那个姓傅的说话。
【我怀疑我之前背着我妈做的所有坏事她都知道。】
【比如?】
沈惟宁下意识的准备打字。下一秒,指尖一顿,【休想套我话:)】
狗东西。
沈既年随意地垂眸,指尖转着腕表,“您想多了。”
成滢凝视着他的表情与反应。他说是这麽说,可她却不信。犹豫之下,她问了一声:“那麽喜欢她吗?”
沈既年掀了掀眼。
成滢在等他的答案。不知为何,心口像是悬了一块石。和他对话,似乎越来越没有那麽容易了。
可是半晌,他只反问一声:“重要吗?”
成滢一怔。
——他喜欢与否,对他们来说重要吗?
沈惟宁擡头看着哥哥,指尖随意地按掉了手机。
喜欢与否,不必摸得太清,也不会有那麽重要。
时间差不多了,沈既年今晚没准备在这耽误太久,淡声道:“没别的事我先过去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括修长,走进夜色中,一身黑色的西装近乎融入其中。
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他早就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不知是从什麽时候,渐渐变得已让人捉摸不透。
老爷子派人将选好的日子递过去给他,是叫他选,可他倒好,收下之後就没了声响。
索性也不一来一回地让人递消息了,直接当面来谈。
老爷子看了他半晌,最终也没提日期的事情。年头年中,哪个日子,这些都是小事,他们也可以自己商定。
须臾之後,一杯茶端到沈既年面前,同时,他也将一份文件推过去。
老爷子开口道:“到时候这场活动,你替我出席吧。”
这是沈家每年都会出席的公益活动,有时是他去,有时是沈既年父亲去,今年交给沈既年也很正常。
最主要的是,孟家那边会由孟少灵出席。
到时候会有不少市领导,也会有媒体到场。等照片一放出去,沈孟两家是什麽意思便一眼分明了。
这算是变相又正式的一场公告。
思忖须臾,老爷子便已经定下了这个方案。他也不是商量,只是通知。
一双上了年纪的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孩子,“这两年形势不好看,不要再雪上加霜。”
…
明泱在巴黎的一周,除了工作之外称得上惬意。
私下里她不带助理,经常自己出去转。会随机走进一家店里,挑挑衣服,也会走累了,坐在路边喝杯咖啡。
不过,随着手头的工作陆续完成,她之後的工作安排空白到了周慕也觉得不对,专门打电话问她:“什麽情况?为什麽不再接?下周跟我去上海谈一场活动?”
接到电话的时候,明泱还在悠闲地晒着太阳,享用一家偶然遇到的下午茶。
听着周慕的话,她依然是拒绝:“先不接了。”
她自有安排。
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麽多年,周慕的嗅觉一向敏锐。他问说:“是不是要有什麽变动?”
和煦又温柔的阳光照在身上,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剔透,像是上了一层光。明泱笑起来,安抚他说:“不要多想。一切顺利。”
周慕半信半疑,但也勉强算放下心,颔首道:“休息下也好。”
她这几年的工作量太饱和,有几次连粉丝都看不过去,齐齐跑来围攻工作室。
去年她发了一次烧,断断续续病了一段时间都没好,也是那次才停下脚步在家休养了月馀。
这是她在巴黎的第三天。
刚打完电话,她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北城的一场重要公益活动的安排与通知。
出席人员的名单上面,有不少在新闻报纸上能看到的领导名字,其中还有两位:沈既年,孟少灵。
发件人是一个陌生号码,虽然匿名,但也跟没匿没差。都无需猜测,就能知道背後的人是谁。
看完短信,她轻轻垂了垂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