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泱点点头,喝完了杯里的水。准备放回桌上时,指尖却是一顿。
床头的桌上放着一个,很眼熟,她也很熟悉的首饰盒。
她还以为,他今天只是随口一说……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茉茉奇怪地“咦”了一声,“这是什麽?”
明泱心底已经有所猜测。
她伸手拿过来,犹豫了两秒,指尖还是将它打开。
果然——
瞳孔在对上钻石的光芒的那一秒,她的睫毛轻轻动了下。
和当初那对粉钻耳钉一模一样的包装盒。
可这回里面装着的,却不是耳钉。
她的指尖收紧。
好像在这个瞬间,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两年多前,打开那个首饰盒的那一刻——
答案正中自己的猜测。
根本不是什麽耳钉,她那麽强烈的预感也没有出错。
当年松掉的那口气,放下的心,都是错的。
可是也是真的很难想象得出,他会送给她这个。
茉茉趴在她旁边,本来还颇感兴趣,等看清里面的东西後,突然哑了哑。
而且,这枚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饰品,而是婚戒。
她擡头瞧了瞧明泱,静了几秒,才轻声道:“泱泱,沈先生……也曾动过结婚的心思。”
明泱摩挲着丝绒的盒子,轻轻“嗯”了一声。
或许更早就动过,只是不曾言说。
她盖上了盒子,将它收起来。
…
这场病後,明泱很快进入到下个阶段的状态。
林琢的戏份进入尾声,接下来的戏份都只以她为主。
和初初拍摄时相比,她身上的变化堪称显着。明明都是同一个人在扮演,现实中的时间也才过了不到半年,但她仿佛真的经历了一生。
草原上的落日渐渐沉下,女将军收军归来。
沈既年的电话还没有接完,他擡眸看向马蹄声的方向。
沈惟宁突然听不见他的回复,叫着他:“哥?”
明泱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他站在戏外,她在戏中的时间却莫名分给了他那一秒。
他遥遥眺望着那道身影,勾了勾唇,从声音中听不出任何异样:“继续。”
凡人啊,总是後知後觉。
他此生见过的所有风光,原来都在她的那一双眼中。
後面沈惟宁再说什麽,他听得不太仔细,潦草答应了几声後就挂了电话。
沈惟宁:“……”
肯定又不是在做什麽好事。
林琢现在收工得很早,闲着无事,拍完後他不着急去卸妆,漫步走到了沈既年身旁。
沈既年没在意他,任由他待着。
林琢的目光顺着他看过去,微淡一声:“她出状态了。”
後面的状态进得很好。好一个断情绝爱的女将军。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一路在见证着她的成长和进步。
沈既年只听着。
“出戏之後,还会再入同一场戏吗?”林琢倏忽出声。
明明围观的是眼前的这场拍摄,问的却不是这一场戏。
她拍戏时所用的技巧对自己的消耗太大,完全地投入进去,再彻底地剥离。拍戏是如此,人生这场戏也是如此。
可是剥离之後,她还没有重复入过同一场戏。
林琢偏头看他。
再清冷的少年入世之後,身上也多了几分世俗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