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萱被怼得脸红一下白一下的,攥着合同“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麽。
“当然,回到我身上,”尹敛拿起包,没什麽波动地落下最後一句话,“我不喜欢,也不需要。”
好一个我不喜欢,也不需要。
尹敛说得决绝,起身後,望向一旁的金弈礼,小声道了歉。
金弈礼摇了摇头。
“不,是我该谢谢你,Lynn。”
尹敛结束排练後,就直奔约定好的咖啡店。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和这几个人一同坐在一起。
尹渠,林云琼,和岑栋。
尹渠在尹敛挂电话的第二天就从江城飞到京市,见面的时候,尹敛还没说什麽,他就先哭了。
年纪都过半百的小老头,平时西装革履看着就像个精英律师,在机场见到她的时候,哭得像个刚找到家的孩子一样。
尹敛其实也很想哭,可一想到妈妈,她又将眼中的泪憋了回去。
狠狠打了一拳在尹渠的肩上。
“这几年,你怎麽能做到真的对我不闻不问的?”
她问。
尹渠苦笑,喉咙口止不住哽咽。
“其实我每年都会去,会去佛罗伦萨,想着能坐在角落看你的表演——”
“可每次都买好票了,就是跨不出去那一步,只能随便找家咖啡馆坐一下午,想你弹琴会是什麽样的。”
他说。
“我怕我们一见面,我这几年的坚持都白费了,也会把你给害了。”
于是尹敛的眼眶还是红了。
林云琼坐在咖啡厅,在看见一对红着眼圈的父女和身後跟着的黑衣帽男人後,罕然地露出怔愣的表情。
四人坐下,没说什麽话,但都对彼此要干什麽心知肚明。
“尹律师找到我的时候,我刚想跳河自杀,”岑栋扯了扯嘴角,胡子拉碴,语气和表情都显得平淡麻木,“是尹律师叫住了我,让我重新指证,但她是我曾经爱过的女人啊,她还有我的孩子,我怎麽可能——”
低吼到一半,他忽然意识到什麽,愣愣地看向林云琼。
“你的眉眼,也和你妈妈好像。”他痴傻般地笑了,“你怎麽也狠心联起手来,一起欺负你母亲的。”
“狠心?”林云琼望着眼前的男人,轻哼一声,“岑栋,你还真是和五年前一样虚僞。”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来,再跳一次河不就行了,还有必要跟着一起来这里见我吗。”
岑栋被说中心事,有一瞬间的恼羞成怒:“你!”
“你愿意来,也是因为知道纪暖的为人,不相信她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孩子吧,”尹敛淡淡地望向他,“春声幼儿园火灾的新闻你也刷到了,并且认为是纪暖放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毫无疑问的肯定。
“你,你们。。。。。。”岑栋表情从毫无波澜到害怕,“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麽?”
“你原来的计划,是先假意同意我爸爸的要求,见到纪暖,然後呢,”尹敛开门见山,并不打算和他多绕圈子,“是想以此为要挟说服她好好照顾你的孩子,以纪暖的性格,表面上肯定会答应你——”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是不是要在法庭上,再背叛我们一次。”
“。。。。。。”
岑栋被尹敛说得哑口无言,脸色胀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尹渠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岑栋,你指认的录音还在我手机里,你究竟想要什麽,自己想清楚。”
最後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岑栋低下头,额头上的青筋频频跳动着,最後骂了句脏话,擡眸。
“我要是进去了,”他问,“你们谁能保证我小孩的安全?”
“谁能保证?”林云琼轻笑了声,“你还没明白吗?只要我父母都进去了,潘梓桐的安全就没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