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现在告诉她。
他不希望,她再一次,干脆地推开他。
丢下。。。谁?
萧玺野吗?
只要将这个词与他放在一起,尹敛就感到由衷的难以置信。
可他的语气又是那样的郑重。
尹敛只觉得脸上更热,不知是毛毯的温度,还是掌心处的温热。
“嗯。”
她轻轻应了声,回蹭了蹭他鼻尖的小痣。
转过头,望向周围阆苑琼楼的景象。
高台厚榭将风阻挡,水流伴着树木的声音轻微作响,时间都好像慢了下来。
“你去过江城吗?”她问,“这里布置得很像我小时候到过的一个地方。”
“去过,但已经过去很久了。”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得到的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尹敛望向不远处的淙淙清涟,听见他说。
“高二那年想不通点事,很烦,算是叛逆过一阵,”语气里漾着随意的笑,“虽然在有些人眼里,我现在还在叛逆。”
“总之高二刚开始那会儿,很不愿意去学校,我爸抓我,我就偏躲到更远的地方去。”
“一开始是亭东,亭东那儿有我爸的人,就躲到岳西,岳西还会被抓,就干脆躲到外省。最远的那次,就是江城。”
“一辆绿皮火车,兜里不到一百块,借宿在朋友家没多久,还是觉得无聊,就又翻窗偷跑出去,”转着戒指的指骨一顿,“发现宣隐寺的那天,是罕见觉得没那麽枯燥的一天。”
宣隐寺。
尹敛神色一动。
“对,我想说的就是宣隐寺。”
谈到这个,她眉眼里显露出几分兴致。
“这个寺庙年数已久,是江城老一辈里出了名的许愿灵验,听奶奶说只要所愿真心,所求衷情,就能得偿所愿。”
她问萧玺野。
“你当时,有许什麽愿望吗?”
风大了些,轻吹过他恣肆的眉眼,碎发掠了些在她颈窝,痒痒的。
也许是月光太过晃眼,一瞬间,他锋致的眉眼竟然也柔和了起来。
“没有。”
他摇了摇头。
当时年少忤逆,最大的愿望就是逃脱大家族里如同生産线般精英教育的流程。
尽管这个想法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多少有些幼稚。
人的出身背景是既定的。
既然无法改变出身,就更不应该通过逃避解决问题。
所以现在想来,高二刚开始那会儿,他原来连自己真正的心愿都没有找到。
蓦地想起什麽,萧玺野轻笑一声。
嗓音吻过冽寒,那双藏匿流光的眼眸就这样直白而坦率地望进她的眼睛。
“尹敛,那你当年有许下过什麽心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