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鸢动了动眼睛,用发哑的嗓子问:“你……还难受吗?”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麽样子,简直是整个人都散发着粉红潮湿的气息。
闻人无焉被他问得心里发软,摇了摇头,上榻抱住了他。
明明在齐鸢醒来之前,他打了很多腹稿,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为何,真正见他醒来,反倒什麽话都说不出来了。
贪欢过後,他不敢问齐鸢是出于什麽感情才会同意他的行为,人总是这样,冷静下来才能想到事情的全局。
齐鸢倒是精神很好的样子,窝在他怀里小声地说话,说那天没吵完的架。
“我当时很生气,觉得你不讲理。但是你消失了以後,我又後悔了。”
齐鸢摸了摸他的脸,像是在确认他真的存在。
闻人无焉的思绪在飘,经历了那麽久的耳鬓厮磨,他不可能什麽都不想,没发生什麽之前,齐鸢的一举一动都够让他浮想联翩的了,更何况是真的发生了什麽。
等到齐鸢转头看向他,闻人无焉才想起要回应他的话,低声道:“是我脾气太差了……鸢鸢,原谅我。”
齐鸢其实有更多话想和他说,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心不在焉,他从闻人无焉怀里起来,认真地看他:“你是不是在为……後悔?”
他省去了中间的内容,而两人都心知肚明,齐鸢说的到底是什麽。
“我没有,”闻人无焉立即道,“我只是……”
齐鸢追问:“只是什麽?”
闻人无焉顿了一下,从榻上下来,向後退了小半步,单膝着地认真道:“结婚,好不好?”
不行……这太快太急了……他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这麽卑劣,但是话已经脱口而出,他不能再等了,一分一秒都不能。
他花了一点时间,给齐鸢解释明白,什麽叫做结婚,原来就是成亲,是结为道侣的意思。
这不是口嗨,也不是不着边际的幻想,而是活生生的人就在他面前,用潮湿的眼神看着他,听他讲话。
齐鸢内心有点慌张,说不清是因为什麽,但他看闻人无焉的样子也很紧张,两个人紧张到一块去了。
闻人无焉甚至早有准备,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个戒指,齐鸢见是要给自己的,懵懵地把汗湿的手给伸了过去。
齐鸢觉得有一点难为情,他见很多修真界的道侣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般,不怎麽说海誓山盟,仅仅是彼此陪伴相依,如果是以这个为标准的话,他早就答应闻人无焉了。
但是现在闻人无焉问他愿不愿意结婚,还是这样跪下来的阵仗,反倒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只感觉手指上被套上了什麽东西,然後就被闻人无焉的嘴唇给挨到了。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空气都粘稠得不行,齐鸢忍不住说点别的事情,问他:“你以後就留在这里了吗?你在那边没有父母亲朋,兄弟姐妹吗?”
闻人无焉:“我和你一样,父母都去得很早。”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描淡写,仿佛这件事情并没有给他留下什麽伤痕。
齐鸢眼神划过一丝心疼,闻人无焉又道:“我所处的地方没有战乱,也没有饥荒……孤儿也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齐鸢点点头,那比他小时候要好很多。
闻人无焉亲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又将他紧紧地抱在胸前,时不时地用嘴唇触碰他的耳朵和脖颈,齐鸢并不觉得有什麽,只是太痒了。
毕竟在他还没晕过去之前的记忆里,闻人无焉亲了他身上很多地方。
闻人无焉根本就不肯放开他,抱着他痴缠一会儿,突然问:“今天是哪天?”
齐鸢不解他的意思。
“就是,日历上是哪一天?”闻人无焉问。
齐鸢小时候历经动乱,根本没人还用日历这玩意,上了修仙界就更不用凡人历了,这时候闻人无焉一问,他道:“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麽?”
闻人无焉道:“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要记住它,以後每年都庆祝。”
齐鸢笑道:“你现在是大乘期,能活很久很久,庆祝几百上千次,你会觉得厌烦的。”
“不行,”闻人无焉很坚持这件事情,“要庆祝的。”
但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麽给齐鸢庆祝了,刚送完戒指,再送东西太俗,现在没人也不能办宴会……
齐鸢想了想:“那我们只能数着日子,等出去再看日历了。”
一说到出去二字,他突然想起来什麽似的,问:“对了,你在此没有看到师祖吗?师父说,师祖这几日可能要出关了。”
齐鸢说着说着,环顾了他们这几日栖身的屋子。这里不会是师祖的地方吧?一想到他和闻人无焉到底都在这里,在每一个角落做过什麽,齐鸢双颊发烫,感觉自己说不定要被赶出斩月谷了。
不对,师祖如果在阵眼里的话,肯定不会放任他和闻人无焉为非作歹的。
他没看到闻人无焉的表情有一丝怪异。
“鸢鸢,”闻人无焉叫他,“我……好像就是你的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