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地偏头,嗓音嘶哑着问:“怎麽了?”
安乐言这才猛地清醒过来。
他,他还没想清楚该怎麽说!
“啊,对不起,”他从傅识沧床边弹开几步,“我就是……想叫你起床,又……又发现时间还早,就,就纠结来着。”
他一句话卡了三回,再也接不下去,慌忙逃回了卫生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忙碌又混乱,自己的个人物品要收拾,还有野餐的食材要整理,几个起得早的嘉宾在厨房帮倒忙,起得晚的几个则匆匆忙忙各种掉链子。张茂像只老母鸡一样在这群小鸡背後咕咕咕咕咕,等到安乐言终于安静下来喘口气,他已经坐在了节目组的商务车上。
“乐言,吃点东西,”坐在他身边的白景辰递过来一袋小笼包,“这是节目组买的,没你做的好吃。”
“怎麽会。”安乐言咬了口包子,红油牛肉馅,是沧哥喜欢的口味。
他叼着包子转头,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商务车的前排,後面是聂长星和银心,最後坐着安德森和穆为。
我沧哥呢?
“乐言,怎麽了?”聂长星问。
安乐言忙把包子咽下去,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包子挺好吃的,你们吃了吗?”
“都吃着呢!”穆为在後座笑,扬了扬手里的葱油饼,“就你一早上忙忙碌碌顾不上吃饭,我这个最後起的都在吃了,你就放心吧。”
“哦。”安乐言点点头转过身,突然,他耳边的车窗被“笃”地一声敲响。
他连忙降下车窗。
傅识沧站在车边,从窗口递进来一个大塑料袋,里面是六杯温热的豆浆和牛奶,说:“你们分一下。”
“还是傅哥细心。”白景辰伸手接过塑料袋,拿出一袋豆浆递给安乐言,又忙着去给其他人分发。
安乐言抓着包子看着窗外的男人,目光急切,像是有很多话要讲。
傅识沧嘴角含着笑,轻轻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食品袋。
好的,也是牛肉包,安乐言满足了。
啊不对,还没跟他说蹦极的事!
他又擡头去看,男人居然还在看他,嘴角的笑意却加深了,嘴唇轻轻开合,分明就是说他——小迷糊。
嗯?我这都是为了谁?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傅识沧就转身离开,上了旁边工作组的车。
他,不跟我们一起吗?
一个跟拍摄像师随即坐上了副驾:“大家辛苦了,去往游乐场的路程大概三小时,路上我们也不搞什麽团建互动了,大家补补觉,我随便拍拍就好。”
“那我可不敢睡了,”白景辰笑道,“万一你把我们睡觉流口水的样子都拍下来了怎麽办?我粉丝都要跑光了。”
嘉宾们都大笑起来。
虽然这麽说,但路上无聊,一会儿又有大的体力消耗,嘉宾们还是抓紧时间睡了一会儿。
等到商务车在停车场停好的时候,安乐言身旁的白景辰已经睡得稀里糊涂。
安乐言摇了摇他的肩膀:“到了。”
白景辰没反应。
安乐言:“哎呀,流口水了,快拍!”
白景辰立刻睁开眼睛,飞快地抹了一把嘴角。
“好啊乐言,你居然吓我!”白景辰伸手就要去挠他痒痒,安乐言大笑着跳下了商务车。
新建的游乐园在海市远郊,占地面积很广,崭新的游乐设备色彩鲜艳,门前的小广场上,只有几个早来的游客。
“啊,空气真好!”有人感叹着。
安乐言舒展了一下身体,一辆过山车正从衆人头顶不远的地方呼啸而过,在空中扭曲飞驰七百二十度後,擦着一片池水而过,激起万千水花。
而远处山边,高高的蹦极台上红旗招展。山风吹过,蹦极绳在半空中颤颤巍巍。
好吓人!
安乐言看了一眼就扭过了头,刚好看见傅识沧从工作组的车上下来。
“沧哥!”他回头指向蹦极高台,“你看,好吓人!”
傅识沧戴着墨镜,随着他的视线眺望过去,点点头:“还行,我跳过澳门塔,这个不算高。”
王副导跟在他後面下车,闻言也看了一眼,对身後的张茂说:“蹦极那边不就是这样,我感觉不算高嘛,等会儿我们可以从下面往上拍,嘉宾的表情都能拍清楚。”
从下往上?下面不是水吗?咱们摄影师这麽敬业啊?
安乐言疑惑地看着王副导,只是没想到,自己已经把疑问问出了口。
“不是啊,”王副导回答,“那下面就是个小广场,没有水。”
安乐言:?
安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