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裴叙知道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麽。
可是除了景如夏本人似乎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事实上,现在很少有人知道她曾经跳过舞,还跳得那麽好。
那个八音盒加不加上面的配饰都很好看,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安上了那个跳舞的小人儿。
他见过景如夏眼睛里的骄矜和灿烂。她一直很生动,爱穿红色的演出服,水袖翻飞,飘逸又绚丽。
哪怕在那件事之後他再没见景如夏跳过舞,裴叙还是直觉她的内心深处一定仍在热爱着舞蹈,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手机忽然震动,有电话进来,裴叙看看上面的名字,眉尖微蹙,还是摁了接听:“怎麽了?”
“裴叙哥,对不起,”对方听起来快哭了,“我把做好的设计图发给客户,然後客户就一直不回消息,打电话也不接。刚才再问,他竟然直接删好友了,尾款还没结呢……”
“哪一单?”
电话那端的人心虚地沉默了很久,才支支吾吾道:“锦绣书店的logo。”
好的,一千块飞了。
“上次不是教过你要打水印麽,不到最後一步不要发源文件,你……”他尽量平和语气,“算了,这明显是对方恶意骗稿,也不完全是你的错。”
“对不起,我忘了,下次会注意的。”
“你不用对不起我,”他说,“这是你的单子,虽然总收入记在工作室账上,但咱们是二八分。”
“八百块说没就没了,你好像是对不起你自己多一点。”
“所以这个下次会注意,希望你不是随口说说,毕竟损失的是你。而且如果这样的事情再出现,我会考虑开除你。”
裴叙大二的时候跟薛意扬还有几个同学一起开了个平面设计工作室。大家以工作室的名义接单,再轮流分配,各人负责各人的单子。
最初很艰难,一年下来也逐渐做出点名气来。
这学期开始的时候,薛意扬说他有个学广告设计的堂妹,想进他们工作室锻炼锻炼,顺便也赚点外快。裴叙当时没觉得有什麽问题,就同意了。
谁知道这薛岁欢一来就状况频出,不是业务不熟练无法让客户满意,就是磨磨蹭蹭把时间全用在找素材上,到期限了再可怜兮兮地说自己没做完。工作室因为她已经丢了好几个客户,这次又是忘记打水印还遇上骗设计的了。
裴叙自认为平时脾气挺好的,他很少跟人生气或是说重话,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他都懒得计较。
但是薛岁欢光惹事不收尾,每次还得他拉着薛意扬去给人客户赔礼道歉,甚至是无偿重新设计。
他是真有点不耐烦了。
薛岁欢此时已经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裴叙哥,我下次会记得的……”
“行了,”裴叙一点不心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先这样。”
他挂了电话,才发现薛意扬早转过身来看着这边。对上他的眼神,这人难得心虚:“不会又是我妹吧?”
“不然呢,”裴叙无奈,“高清没水印的图就直接给人发过去了,结果还碰上个骗稿子的,刚跟我哭呢。”
“……”薛意扬也不知道说什麽好了,他安静片刻,“我说她去。”
“你是该说说她,让她多上点心吧。”
裴叙从椅背上拿起外套,准备去吃饭,馀光扫到桌上的古典舞小人儿,糟糕的心情才雨後稍霁。
他没再多说什麽,穿好衣服就拉着薛意扬去食堂。
*
景如夏跟室友一块儿去了一家评价很不错的烧烤店。
“据说这是榆城最好吃的烧烤,”她拎着蛋糕,边推门边和身後几人说,“应该不会失望吧。”
可能是因为时间是周二晚上,店里没有很多人,她们找了个大桌坐下,点完菜就开了蛋糕。
现在的蛋糕款式五花八门,每一款都很好看,或华丽或精致。景如夏挑花了眼,最後订了个挺火的鱼尾纱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