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亭子边就有,走,一块儿去。”
我转动四轮车带路,从屋子右侧石路转过弯就到了後院种花草的地方,我弯腰拾起雨棚下的水瓢,舀了一瓢边上放的半小缸淘米水,转身跟小桑一一聊起。
“这盆好像是发财树,那个是水仙,还有……对了这个,花盆里还有小鸟衔来的不知名种子,杂草都长这麽高了,阿娘知道得清楚一些,其实很多花和小树我都不记得名。”
小桑托着脸蹲在水仙旁,又扭头看着我“我也不大认得,阿扬会的真的比我多好多呀……”
看着近在眼前的那一头细软青丝,我没忍住揉了揉“给花草浇个水,也算作会的东西?”
“嗯,算的。”
看她如此认真点头,我伸出手将水瓢递给她“缸里的水还有些,你试试。”
“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好呀。”
她有样学样地浇灌花草,看得出她比较喜欢水仙,只有那盆浇下的水是从盆顶溢落至地的。
我擡头望向西边雾气层层的山,怪事,那两座山一向翠绿到难以被遮盖,难不成是白雨将至?
直到小桑迎着夕阳上轿回王府,入了夜,我也没见到一滴雨,小桑答应了後日再会,我竟难得无缘由荒度一日,巴望着快些见到她。
躺了半宿也无法安睡,于是装作起了个大早,她果真早饭用完就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布袋,一进门就自然坐下。
“起这麽早啊,是在等我吗?”
“咳,你来晚了一些。”
“那个……你别生气啊,我姑母昨日突然就来了,今早拖着我和我娘叨叨半天,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溜了的……”
“我怎会生气,你能来,我就已经无比高兴了。”
“啊呀,你……”她的脸总是转瞬就红扑扑,还是如此不禁逗,我头一回感觉自己像个登徒子,好在,她捂住了脸,见不到我的笑。
她缓了缓,从指间缝隙里看我,眨巴一双水灵灵的眼“我是来给你串手串的。”
“那敢情好,来吧。”
她松开捂住脸的双手,脸红已褪了些,小手解开放在桌上的绿布袋,从中拿出一个手镯大小的圆盘,她从中拽了一丝线我才发觉,真的是串珠用的线啊。
“珠子我定了新的一批,掌柜的说货还没到呢,今天先给你量量手腕。”
我发觉她今日好似有些不同,为我量手腕时眼睛有点眯着,人也往前倾,还拿不稳丈量的线。
刚量好又因为抖一下而松开,还有她的指尖,时不时就碰到我的手腕,不论里侧外侧,像被她轻薄一把又像我轻薄了她,有些羞怯,我再不能给她如此摸来摸去,心里痒得很,十分想逃,所以她“摸”到一半,我就收回了手不让量。
“诶,这样我怎麽量?”
“用眼睛量。”
“啊?”
她虽然不解,但依我,看着差不离地裁线,我有心逗她,结果就是:没有一次是准的。
“宽了。”
“还是宽了。”
“那你试试长度?”
“不试,线你看着剪。”
“…………”
她耐得住性子,又剪了一段线,我将其缠绕手腕,笑道“还是好宽啊。”
她快要被气哭,一把丢掉了线“哼,不剪了。”
我知道她是赌气,立马扯住她袖子“不哭不哭,我错了,你慢慢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