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骊得知以後给了她十万,让她把她的那部分钱攒下来些,用明骊的钱试验。
明女士手里钱不多,却很耐心地跟明晞分析了利弊,就连明晞都说,明女士有一瞬很像是父亲,谆谆教诲,循循善诱。
但是聊到最後,明女士只叹一句:“商海沉浮。”
晚上睡觉前,明骊路过明女士房间时听见她在听戏——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
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
眼看他楼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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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顾清霜难得的休息天。
但她早上起床後先喝了杯咖啡,简单洗漱後又在化妆桌前坐了会儿,又起身下楼。
已经连着一周,家里的餐桌上只有她和顾雪蔷两人了。
一开始顾雪蔷还跟她说几句话,後来大概是嫌她闷,也懒得开口。
餐桌上的气氛便一天比一天沉闷。
顾雪蔷从Ipad上挪开眼瞟向顾清霜,低声道:“医院那边发来消息,说你父亲这几天情况不太好,如果有空你可以去看看。”
顾清霜拿筷子的手一顿,“好。”
连回答也是有气无力的。
顾雪蔷感觉她就像是一朵蔫了的花,便问:“这周感觉怎麽样?”
“还行。”顾清霜说。
顾雪蔷:“……”
顾清霜又恢复了她一贯的说话风格,非要总结的话就是话题终结者风格。
永远是淡淡的,语调没有起伏,语气平淡。
顾雪蔷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麽话了,干脆直接道:“你眼底的乌青已经达到直接送到动物园门口,人家就能把你精准送进大熊猫园里的程度了,这也叫还好?”
顾清霜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闷得很。
当初离婚,顾雪蔷是打定主意不管的,但自己生的女儿自己疼,尤其她变成现在这样,自己也得负一半责任。
顾雪蔷如今也颇为恣意,几乎隔两天就往母亲那去待一会儿。
母亲大抵是对她有些失望,觉得她如今手段太过狠辣,对顾征博颇有些赶尽杀绝的意味,所以跟她说话总是叹气。
但顾雪蔷不管这些,她全凭自己心意走。
跟母亲聊得越多,待得越久,顾雪蔷便会想起幼时的顾清霜。
分明是个可爱的乖小孩,性格是有些内敛,却体贴聪明,谦逊有礼。
是从什麽时候变的呢?
顾雪蔷思来想去,无非就两件事。
在晚宴上被绑走,差点丢了一条命,从那时起就得看心理医生。
经过几年的诊治後,顾清霜愈发内敛,却还不至于此。
是从顾柳甫把柳思往带到顾家以後开始的。
顾清霜就像是个刺猬,逮到谁都要刺,而她呢?
顾雪蔷往往不愿意回想那段时间。
太可怖了。
连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顾雪蔷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後放缓了声音:“最近睡不着?”
顾清霜抿了下唇,想说还好,但一擡头触及到顾雪蔷的眼神,低叹了口气:“是有些。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人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二十一天,改变一个习惯自然也得那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