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能性很大。
喜欢的人是和自己一个性别的人,真的有那麽恶心,那麽可恶吗?
他还记得自己把这件事告诉爸妈的时候,石思超二话不说给了他一巴掌。
那是石思超这辈子头一次打他,之前无论他闯了什麽祸,他都是以理服人,从来动过手。
而那次,他直接就动手了。
石慕心记得很清楚,石思超的眼神里充斥着怀疑和恶心。
他恶心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又怀疑自己的儿子怎麽能说出这麽大逆不道的话。
那个眼神深深刺痛了石慕心,以至于一年多後的现在,他回忆起时仍是一阵心痛。
石慕心不敢再耽误了,既然他们知道自己的性取向,那这件事情就非同小可。
穆韵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关心,而是明晃晃的警告。
他们在警告石慕心,不要太肆无忌惮。
之前,石慕心拼命护住了严清世的信息,可这次他们早就知道了严清世的名字,班级,甚至还能从监控中得知严清世的长相。
石慕心不敢冒险,万一石思超和穆韵突然发难,把事情闹到严清世妈妈,或者学校那里,严清世就完了。
严清世那麽优秀,未来一片光明,如果这件事情耽误了他的前程——
想到这个画面,他就浑身冰冷。
严清世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问他:“你怎麽了?”
石慕心回过神,看着他的眼神相当复杂,他扯出笑脸,又对严清世撒了谎。
他说:“没事,你回家吧。”
你回家吧,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当天晚上,石慕心放学回家时,家里的灯亮着。
他早就猜到会有人回来,进门後却装作一脸意外。
坐在沙发上的穆韵,正在整理一堆东西,那些都是这段时间严清世住在这里时买的。
她把那些东西塞进了垃圾袋里,才回头看石慕心:“鑫鑫回来啦。”
石慕心飞快扫了眼那些严清世曾在这里生活过的证明,面色如常:“妈妈,你怎麽回来了?”
穆韵表情僵了一瞬,含糊道:“我这几天不舒服,就请了假,顺便回来照顾你。”
她是高二语文老师组组长,平时哪怕发烧39度都很少请假,更何况现在还是期末考的关键时期,她应该恨不得整天钻在学校里才对。
为什麽这个时候回来,答案不言而喻。
石慕心还没想着和他们摊牌,顺坡下驴道:“什麽病?严重吗?”语气听起来,实在算不上多担心。
“没事。”穆韵笑笑,从厨房端出几盘菜,说:“晚上回来饿了吧,妈妈给你做的饭,垫着吃点。”
“嗯嗯。”说话间,石慕心换好鞋子,去浴室洗手。
原本他和严清世的洗漱杯放在一块,现在只剩下了孤零零一个杯子。
其他和严清世有关的东西也没了,就好像严清世从来没有来过。
一瞬间,石慕心有些心慌,他怕严清世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物。
他急匆匆洗完手,冲进房间,从床头柜里面掏出耳钉,又看看手机上和严清世的聊天记录,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还好,不是幻想。
“你怎麽了?”房间外床来穆韵走路的声音,石慕心将耳钉放回去,锁上床头柜。
快步走出去,状似不经意地挡了房门一下,说:“没事,我拿手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