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怎麽接受这一切丶接受自己唯一爱的人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的事实?!
夜临渊被某种难以控制的愤怒和心痛主宰着,不断的挥剑丶开枪,将一名又一名朔国士兵踩至脚下。他要尽快逮住沈醉,好好的问一问他,当初朔国为什麽要这样对他的卿卿,害他流离失所丶一颗心千疮百孔。
他更恨自己也是那个令苏纭卿伤痕累累的人。
他杀得几乎入了定,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礼朝的士兵已在急剧减少,而朔国的抵挡依然井井有条。
“……”夜临渊并不是到了此刻才察觉不对,但他一直被那股志在必得的信念推动着,其实是停不下来。
他到此刻才明白自己有多重视苏纭卿丶多爱他,甚至为他有些丧失冷静的判断。
但他毕竟还是个胸中有雄才伟略的君王,立刻下令整收人马,清点人数,并查看周围的战况。
“圣上,”骑兵队队长来禀报,“我们已经离开我朝阵地很远,目前火铳队加上骑兵队不到三千人马,前後方都只有朔国的军队。我们……似乎是被包围了!”
“不要慌张。”夜临渊虽然知道情势危机,却依然镇定如初,“把人马都集中起来,保护好火铳队,时刻准备防御反击。”
他思忖着,盛皓元和苏纭卿去探援军,应该已经有所结果,接下来无论如何都应该会带人来增援。现在的情况,只要朔国的援军还没到,就有突围的希望。
夜临渊将手中的剑用力一振,鲜红的血液被振飞洒落,带起一股强烈的血腥杀气。
“天命……”他傲然侧眸凝望半空的夕阳,“朕偏不信,朕今日便打破它看看!”
沈醉和魏无忧将夜临渊引到足够深的後方,便开始了包围反击。沈醉依然一身银甲,兴奋的跨上他俊美的白马,急不可待的准备去给夜临渊致命一击。
“醉儿,你等等。”魏无忧含笑看了一眼心上人志在必得的样子,“援军还未到,现在去捉夜临渊,怕是讨不了好。”
“我先去跟他玩玩!”沈醉将手中的火铳擦得程亮,一脸跃跃欲试。
“不行,”魏无忧一手捞了他腰,将他抱过来,“我不允许。要是磕着碰着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沈醉脸一红,语气倒是放缓了些:“援军马上就到了,怕什麽……”
魏无忧闪动锐利的眸子,若有所思:“但却还没到,所以才奇怪。醉儿,你再等等,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援军的消息了。”
沈醉还未来得及说什麽,一名传令兵已经急速奔来:“报——”
“何事如此惊慌?”沈醉不满的“啧”了一声。
传令兵道:“二殿下,咱们的援军在东北处与礼朝的援军狭路相逢了,现在正在激战中边战边退!”
沈醉秀长的眉皱紧了,与此同时眸子又闪烁一丝兴奋。
“有意思……”他手中的火铳映出他面颊的一抹艳色来,伴随着高昂的斗志。
魏无忧只消看一眼他的神色,便知道他的打算,不经意的暗笑了一笑。
“魏无忧,我现在要去瓮中捉鼈逮住夜临渊!”沈醉朗声道,“你打算怎麽办?”
魏无忧淡声道:“你先去,我随後就来。”
“你不和我一起去?”沈醉恼羞成怒,“你……该不会是想趁机逃走吧?!”
“醉儿,”魏无忧捏了他手腕,将他用力拉到跟前,“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事到如今,你还怀疑我?”
“……”沈醉没说话,他确实不能百分百相信魏无忧,但也确实身体力行的感受到他的情意。
魏无忧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乖,你先去,我很快就来。”边说边伸出舌尖在他耳垂上暧昧的舔了一舔。
“!”沈醉满脸通红的躲开,又被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吻住了唇。
魏无忧按着他亲了个痛痛快快,直到他呼吸困难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一双热烈似火的眸子牢牢锁死他:
“我没有你便不行的,你怕什麽?”
“知……知道了……”沈醉满脸陀红,说话也结巴了。他不管在其他人面对多麽傲慢无礼,只要一落到魏无忧手里,每次都被降服得妥妥帖帖。
他恼火又羞赧的推开魏无忧,上马离去。魏无忧注视着他远去的身影,唇边露出笑意。
到沈醉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一名暗卫模样的侍卫静默无声的摸至他身边:“侯爷。”
“情况如何了?”魏无忧懒懒发问。
侍卫道:“属下已打探清楚,沈朗已经病亡,但大皇子封锁了消息,不许任何人将消息传到战场,还秘密下令命援军撤退。”
魏无忧阴阴笑了。
“行刺丶打仗丶这些吃苦的事就让醉儿来做,而他就想远远坐在王都坐享其成麽?”他嗓音看似轻描淡写,却带了股说不出的寒意,“最後还想来个釜底抽薪,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不错。”
侍卫道:“二殿下恐怕是要失势了,侯爷,咱们撤?”
魏无忧瞥了他一眼,眸中寒气顿生。
侍卫被他可怕的眼神骇住,不敢再吱声。
魏无忧自嘲的轻笑了声,又道:“换作是从前,不用你说,我早撤了。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