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两人都失了言语,心跳如鼓的四目相对。
两颗心都被某种奇特的情愫填满了。此刻,二人隔得很近,呼吸交错,一擡头便能亲到。
醉酒一般的薄红,逐渐爬上两人的脸。
吓得孔雀一把丢开了独孤鸿的脖子。
“对不起对不起……”他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解释什麽。
独孤鸿也尴尬得不得了,手忙脚乱的比划:“没关系。”
“……”孔雀不知该说什麽,只好慢慢走回他身边,继续与他往前随意踱步。
“喂,独孤大,谢谢你。”许久,孔雀轻声说。
他的话语,很快便融入到春日的微风里去了。
苏纭卿守在夜临渊榻前,帮着宋御医把新药给他灌下去了。不到半个时辰,果然药力发挥作用,夜临渊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吼叫惊惧,而是疲乏的昏睡了过去。
宋御医对苏纭卿说:“苏画师,这药服下去,可能会有些副作用。万一圣上出现什麽不对劲,你立刻传唤老臣。”
苏纭卿点点头,谢过了他,目送着他一瘸一拐的出去歇息了。这一天一夜以来,宋御医不合眼的守在夜临渊旁边,此刻必须要去小憩一会了。
苏纭卿也十分困乏,便靠在夜临渊身边打算阖眼眯一会。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直到他被夜临渊的声音吵醒。
“卿卿丶卿卿……”听见夜临渊在低声叫自己。
“我在。”苏纭卿一下就清醒了,擡头一看,夜临渊醒了,脸色好了很多,只是满头是汗。
“圣上,你感觉怎麽样?还疼吗?”苏纭卿见他恢复得不错,十分开心。
“朕觉得有些不舒服……”夜临渊紧紧盯着他。
“哪里不舒服?”苏纭卿连忙摸了摸他额头——没有发热;又揭开伤口的纱布看了看——没有化脓。
“朕……”夜临渊似乎难以啓齿,却又热烈的看着他,“朕觉得……很热……”
“很热?”苏纭卿搞不懂了,“但圣上没有发热啊……”
“不是那个热,朕……”夜临渊困难的咽了咽唾沫,说不下去了。
苏纭卿仔细一看,看到他周身细密的汗珠,听到他拼命控制的喘息声,再注意到他身体某部位的变化,才明白了他在说什麽。
“这……是怎麽回事?”苏纭卿心跳加快,不禁脸都红了,连忙去把宋御医叫来。
宋御医诊脉以後,也面露尴尬:“罂粟的副作用里,确实有催情这一项,但实则几率很低。老臣也没料到,圣上并未出现头晕丶厌食等比较常见的副作用,却偏偏……”
苏纭卿问:“能用别的药物压下去吗?”
宋御医摇头:“不行,压下去罂粟的药效也没了,便无法起到镇痛的作用。”
“那丶那怎麽办啊?”
宋御医干咳两声:“倒也好办。孔雀公子现在不是在军中吗?他既是伶人馆的人,传唤他来侍寝即可。”
苏纭卿一愣,脸色一下煞白。
夜临渊怒道:“宋世贤,你胡说什麽?!退下!”
宋御医吓了一跳,又不明就里,赶紧默默退出去了。
一边抹汗一边心里发怵:我说错啥了我?孔雀公子不是圣上的後宫一员吗?
帐中,夜临渊哑声对苏纭卿说:“卿卿,你别介意。宋御医他不知道……”
苏纭卿捏着衣角,心里一片混乱,脱口而出:
“圣上需要我去叫孔雀公子来吗?”
“不,不要!”夜临渊咬牙摇头。
“那……圣上这样难受怎麽办?”苏纭卿一边忐忑一边只觉得心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换来的是深深的失落,“孔雀公子……他可以帮圣上……”
夜临渊一把抓住了他:“不,朕从未与他……”
苏纭卿浑身一颤,水波弥漫的双目难以置信的盯住了夜临渊。
夜临渊紧紧抿唇忍耐着**,又轻声道:
“朕的後宫,都是迷惑朝臣们的摆设……除了你,朕……”
他本是想说,除了你,朕没有临幸过旁人。但说到一半的话,却让苏纭卿瞬间红了脸。
——夜临渊这是在向自己求欢?
他手足无措,下意识的甩开了夜临渊的手,往後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