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鼻尖已经碰到了一起,两人的唇马上便会相遇。
苏纭卿紧张得要疯掉了,此刻,突然听见夜临渊喃喃说了一句什麽。
苏纭卿猛然瞪大眼,往後一退,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脸上,却是惊喜交加的神情。甚至来不及再去想那个偷吻,他整个心都被喜悦迅速填满。
夜临渊刚才的梦呓是:“卿卿……”
——果然,他还没有完全忘记自己的。
在他记忆的深处,一直都有自己的!
翌日清晨,夜临渊醒来,一时没想起来自己为何会在养心殿。
并且居然衣服也没脱,穿着龙袍睡了一夜,但身上的被子却盖得好好的。
他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昨夜议事完毕之後,他一心记挂着绘图之事,强忍着困顿来找苏纭卿了。
苏纭卿还跟自己说,一定会对绘制《万里江山图》尽心尽力。
想到这里,夜临渊觉得十分满意。他想,只要苏纭卿肯好好卖力,哪怕有些失礼之举,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计较。
比如他有些一根筋的呆劲。
比如他在自己面前不怎麽注重礼仪尊卑。
再比如,他总是以一种痴迷的眼神看自己。
想到这里,夜临渊又想起上次他叫自己那一声“阿渊”,突然回忆起昨夜的梦来。
昨夜他又梦见了那个模模糊糊的心爱之人,就乖巧的躺在自己怀里,像一只温顺可爱的猫。他努力的回想,竟然觉得那人似乎就是苏纭卿?
不可能。
他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这个结论。
那个人说到底只是梦里的一个虚像,还未能在真实的世界里与自己相遇,怎麽可能是那个脑子怪怪的小画师呢?
一定是因为他太过好看,朕昨夜又睡在他身旁,才産生了这种错觉。夜临渊想。
只是,昨夜那人软在自己怀里的触感十分真实,该不会是自己误抱了苏纭卿吧?
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是他帮自己盖的?
夜临渊往深里一想,不知不觉脸有些发烫。
他赶紧不再多想,叫来小禄子问道:“苏公子呢?”
“回禀圣上,”小禄子很机灵,立刻替苏纭卿说好话,“苏公子天还未亮就起身了,说今日要早早去画院。圣上您看,苏公子对绘图之事多上心呀!”
“哦?”夜临渊心情一下就很愉悦了。
心情一愉悦,他便想要奖赏一下苏纭卿,以便激励他更专心致志的投入到绘图中。
退朝之後,他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眼见晌午了,便对随侍的掌事太监道:
“去把画院的苏公子叫过来与朕一同用膳。”
又吩咐:“命他来的时候,把上午所绘的图也一起带来给朕瞧瞧。”
掌事太监领命去了,夜临渊又命人摆上一桌比平日还要丰盛的饭菜,等着苏纭卿。他想,等下他来了,再问问他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一并赏赐了。
一想到苏纭卿应该会为此而高兴,他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那个有些呆呆的小画师,那个漂亮得像个玉瓷娃娃般的小画师,会露出什麽样的表情呢?夜临渊忍不住就很期待。
意识到自己还是第一次如此期待与另一个人一起用膳,夜临渊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纭卿很快便来了,到门口的时候微微喘气,似乎是疾步小跑着来的,白皙的脸颊有些泛红。
“进来。”夜临渊瞥见他手里拿了画卷,十分期待,热情的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