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内的激情迅速被点燃,而在赛场中心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因为萧霖秋已经被怪物活生生举起,只需怪物用力将他砸在地上,萧霖秋体内的骨头必定会全部断裂。
青年拼命用金光为自己治愈,但伤口愈合的速度远比不上接下来要应对的危险。
顿时,萧霖秋无意间抽出一只手,他的心中亦萌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要唤醒怪物身上的活体。
片刻间,萧霖秋立刻抓住怪物的手臂,他将金光悉数注入在其体内。
随着金光涌出的越来越多,怪物的身上的鼓起开始扭动,仿佛有什麽要从其皮肉中破出。
萧霖秋借势挣脱束缚,他把天乾汇聚于手心,使更猛烈的力量注入其中。
霎时,不同的哀嚎声从怪物身上传来,这些阴森的声音听得让人发怵,可萧霖秋管不了这麽多,他要让怪物这副身躯爆开。
属于天乾的光芒逐渐从斗兽场扩散,不久後,一道爆炸声响彻天际,并且被爆炸声湮没的还有怪物的嘶吼声。
待一切归附于平静後,萧霖秋背立在血河流淌的斗兽场中,怪物被解体後,仅剩下无数蠕动的残肢,如此血腥不堪的一幕,吓得看客纷纷惊慌逃离。
良久後,斗兽场的席位里再无一人。
至此,萧霖秋才缓过神来。
然而锣鼓声复响起,萧霖秋忙不叠将双眼移至一侧的出口处。
来者不是别人,它正是之前在牢笼中,同萧霖秋说过话的兽人。
只见兽人眸中泛着几分绝望,它缓缓开口道:“我……是你最後一位对手。”
萧霖秋沉默不语,他把目光停滞在兽人残缺的左腿上,但他分明记得,自己在为其疗伤时,从未感受到来自腿部的疼痛。
于是萧霖秋毫不犹豫地说:“是谁在威胁你?”
兽人闻言,他迟缓地摇头,“不——这是我要求的……”
“因为他同我承诺过,只要我与你对战,他就会放过其馀的妖兽……”
兽人的声音消失後,萧霖秋依旧驻足原地,他希求着望向对方,可兽人却道:“现在我做到了,它们也自由了……小子,你动手吧……”
话音未落,萧霖秋擡起头,不让眼泪滚出眼眶,他颤抖着声音说:“不行……这里的任何妖兽,都没有错,无论是你……还是他们,都不该死去。”
萧霖秋作势往前,但兽人却往後退了几步。
“你听着,解药在六首罗刹面的身上,请你在我死後,把解药带给那些……被阿罗刹娑害过的人。”兽人的视线落在满地的残骸中,旋即,他擡起锋利的尖爪,刺向自己的胸口。
一时之间,萧霖秋再也顾不得别的,他慌忙上前扶住对方,他用即将枯竭的天乾为其疗愈,可不知为何,他所承受的疼痛是兽人的千万倍。
等到兽人的尸体彻底冰冷时,萧霖秋仍不肯松开手,金光依旧萦绕在他们的身旁。
渐渐的,萧霖秋的意识开始模糊,就在他以为自己的生命也要枯竭时,他的灵魂瞬间剥离肉身。
下一刻,他眼睁睁看着眼前的“自己”开口说:“天乾之法,非子所为。”
萧霖秋还来不及反应,一阵强劲的灵力和着金光,自眼前人的身边荡开。
凡金光波及之处,皆生出葳蕤花草,很快,狰狞可怖的斗兽场内被蓬勃的生命淹没。
然而在光源中央站着的人,缓缓睁开双眼,萧霖秋竟发现这个“自己”的双眸是晶莹剔透的翠绿。
萧霖秋忙不叠询问道:“你是何人……扶光?”
只见眼前人不紧不慢地点头,“子可是想起来了?”
“没有。”萧霖秋毫不犹豫的说。
扶光的眉宇微蹙,他摇头道:“也罢,馀望子明了,天乾非蛮力而就,子需从心,令其为子所有,不然,则适得其反。”
话音落下,萧霖秋的灵魂迅速被吸回自己的体内,而扶光便再度沉睡起来,似乎方才所做的一切,已经把他的神息消耗殆尽。
但萧霖秋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大概还在重新适应自己的身体。
萧霖秋的背脊不断冒出冷汗,心底尚未平复,直到他被身後的人拽起来时,他才堪堪擡起僵硬的头望向来者——梁小易。
“跟我们走。”
彼时,花溪舟的声音忽然响起,“萧兄,我们快走,斗兽场内的人都跑了,如果我们再不走,恐怕魔帝的人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