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那个人的背後,听着她一边揪花瓣,一边念叨:“生气,不生气,生气,不生气。。。。。。”
“。。。。。。生气,啊,怎麽又是生气啊,重新来。”
“生气,不生气,生气,不生。。。。。。”越槿刚揪到那朵花的倒数第二片,就被人从後抢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素衫的衣摆迷了眼睛,薄纱挡在她的面前,只能从隐隐约约中看到一个淡淡的人形轮廓,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镀上了一层光亮。
“这花一共就七瓣叶子,你每次都从生气开始数,当然不会变了。”
熟悉的声音响在头顶,越槿平静的心跳忽然加快,静候着层层纱落下,从光芒的缝隙中认出那个人的面容。
如同初识于多年前那般,符令仪总是和仙人似的降临在她的面前。
那年她的心就动了,和现在一样。
不过那个时候,是误以为她是阿令。。。。。。
想到阿令,她又想到了恶役在符令仪面前所说的话,默默地垂下了头。
此情此景,实属无颜面对。
没想到符令仪却唇边含笑,晃动那朵只剩下一片叶子的蓝花,似是随性:“魔尊大人在纠结谁生不生气呢?”
“和你无关”这四个字生生得梗在越槿的嗓子眼,没有呛出口,好不容易出现这梦境,不想在梦里都把人凶跑了。
“不说话,不说话我就自己猜了,”符令仪蹲下身子,拿花瓣扫过她的脸边,“会不会,是你们教中教徒所说的,那个阿令。。。。。。”
“不是的!”越槿忙争辩,生怕她误会,“我不是想她生不生气,我是怕,是怕。。。。。。”
“是怕什麽?”
“。。。。。。是怕你生气。”
她这回老老实实地说了,可能是四处的环境太美,显得如此不真实,以为这是一场美梦。
若不是梦,符令仪怎会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还笑得如此温柔?
“我当然会生气了,因为你尽做惹我生气的事。”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越槿的心又有点凉。
“但是呢,”符令仪就喜欢钓她胃口,看她被引得失落,又钓得勾起,“这种事情你做的太多了,要是事事都计较,哪里计较的过来?”
符令仪觉得自己对于越槿,真是有了无尽的耐心。
从最早在清鸢宫捡到她,到回到重香剑宗,这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明明自己最恨说谎之人,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包容,接纳,甚至是渴求,渴求她对自己的一点点爱。
许是太过卑微,才让人得寸进尺。
但是说到底,还是自己心软。
这次也是,只要看到那人水灵灵的眼睛,什麽悔恨与生气都忘了,只想让她一直看着自己,直到永远,别的,都不在乎。
符令仪坐在她的身边,扯下一朵花,递给了她:“从头数吧,这次,从不生气开始。”
蔚蓝的天空包裹着几朵云,遮挡不住太阳,只能投下段段的阴影,从两个人的脸上游走。
越槿非常想扇自己一巴掌,确认清楚这到底是不是梦。
“你怎麽能不生气呢?”人一旦有了疑惑,就什麽样的话都能问得出来,“你怎麽会不生气呢,符令仪,我可是,可是那麽凶的对你。。。。。。不对,你怎麽出来的,没人看着你吗?”
符令仪嫌她话多,不想一个一个回答,只是望着她。
她们从曾经就是互相缠绕亏欠的,如今也是,谁也说不清是谁欠谁更多一点。
风景正好,恰如从前时分。
话,也就自然而然的说出口了。
“我知道你有好多秘密不肯示人,尤其是不肯示我。”
符令仪伸手,摸上了她的手背。
“没关系,只要一直有你在,这些秘密对我而言也不重要了。”
越槿咬了咬下唇,她此刻非常想把恶役拉拽过来,问清楚她到底说了什麽,才让符令仪变成如此。
等明天,得好好地奖赏她。
“越槿,”符令仪得不到答复也没关系,毕竟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我有话,要对你说清楚。”
“关于阿令,我。。。。。。我其实。。。。。。”
越槿腰间的红灵玉不适时的响起,她烦躁地拿出来,正要将其扔出去,不要打扰她们两个。
没想到那红灵玉并不肯停歇,反而自己弹开,显露出一个大大的界面。
宋吟的脸竟然从里面钻了出来,盯着她们二人:“小道不是故意搅和你们谈情说爱,只是在那之前,有一件事小道得提醒一下。”
“重香剑宗好像打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