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这水火不相容的两人会産生交集。
也不知是谁听到了何等风声,还是修真小报最终被不怕死的人发到了魔教手里,反正,从某天开始,魔教便放出传言,要与修真门派之首重香剑宗不死不休。
而实际上与之不死不休的,也只有大师姐符令仪一人。
重香剑宗上下清心寡欲,喜好修无情道,尤其是符令仪的师尊逸清尊者更是鼎盛。
她不理世事,和掌门一样爱好修炼,门派大大小小事务均甩给符令仪一人。
那麽对于魔尊的豪言壮语,她自然也不会出手。
今日的比武结束,符令仪一身伤痕回到宗门内,跪到师尊门前,伏地磕头:“徒儿输了。”
逸清没有理睬,也没有出声。
竹门紧闭,让人看不清任何明晰对错。
就这样,符令仪跪到了深夜,她双腿肿胀酸软,直立不起,被云凌月拉回房内,治疗伤势。
“大师姐,师尊也太狠心了,那魔头如此可恶,掌门和师尊她们也不出手帮忙,还。。。。。。”云凌月一边喂她吃了灵药,一边小声地抽泣。
“别说了,凌月,”符令仪浅浅地微笑,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不要背後说人是非,更别提是师尊掌门,我输了,只能怪我自己学艺不精。”
她笑容满溢,和平日一样,没有分毫错漏。
云凌月应了声,再疗了一会伤,最後替她掩好被子,嘱咐她好好休息,红着脸出去了。
被师姐抚摸过的掌心温度还在头顶,而那温柔的话语在心中荡漾,今晚,她兴许可以做个好梦。
但是无人可见的被子之下,符令仪却把她的拳头掐得渗血。
她恨掌门,恨师尊,恨她们的不作为和放任,更恨一遍一遍挑衅羞辱她的越槿。
但她不能袒露,不能外泄情绪,更不能有一丝丝的不耐表现给别人看。
作为重香剑宗的大师姐,这是她该负起的责任。
作为修炼无情道的修士,这是她该做到的僞装。
可是。。。。。。
血液流下,浸染了衣角,符令仪渐渐松了手,指尖微颤。
恨意难消。
越槿挥着衣袖回到清鸢宫,倚在正中铺满柔软丝绸的躺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玉牌。
一旁的魔教教徒搓着手大肆吹捧:“不愧是尊上!这天下正派名流之首,终比不上您一根手指头,成不了气候!”
其他的教徒都在附和,显得兴致高昂。
那玉牌被她摸得柔润清透,越槿没有什麽表情,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一衆人退下。
教徒们点头称是,但是离开前,丢下了一句口信:
“无悲长老在等尊上。”
历任无悲长老都是无悲无喜,无情无感之人,她端坐于修炼殿上,听到越槿走进来的脚步,只是将将侧了侧身。
“何事?”越槿往门边的椅子上一坐,衣裙下坠,雪白脚踝上的铃铛轻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又去重香剑宗了。”无悲长老没有擡眼,静心走个回天。
“是啊,怎麽,你要同本座说教?”
她暗暗叹了口气,房内的薄纸无风自动,烛台瞬灭,只有窗外的黄昏透进来了些许微光。
“我给你提过醒,那修无情道的重香剑宗看似软柿子般随意拿捏,可毕竟是常年稳坐第一的大门派,你惹怒她们,并不得好下场。”
越槿嗤笑:“无悲,你怕了。”
“我是怕你不怕,”无悲长老看着这孩子长大,却越发难以管教,魔道风范尽显,“待到那正道联合之日,越槿,恐怕便是你的死期。”
“要杀要剐,就让她们随意来好了,”越槿并不在意,“死生不过一念之间,更何况如今本座的功力愈发强劲,再过几日就会闭关修行,任由心法过身。此次闭关,本座必定会突破第九重天,到时候天下大道,都不会有人是本座的对手。”
第九重天是清鸢宫的至尊心法,只有历代教主才能传承修炼,融贯天下大成之术,不求正途,只求登峰造极。
话不投机,两人之间只剩下沉默,她起身要离开:“若无别的要事,你便歇息吧,不打扰了。”
“玄濯派一事,可是你做的。”
玄濯派?
她面露疑惑,问道:“那是什麽?”
无悲摇头:“真不是你做的?”
“本座何时有做了不认过?”
“罢了,罢了,”修炼台上的无悲赶客意味明显,“你去吧,近日安生修炼,别再往山下跑了。”
“啰嗦。”越槿嘟囔几声,扭头就走,并不停留。
她没有看到身後的人,拧得眉蹙紧紧,中间有化不开的浓云惨雾。
世间有大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