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乔淮生跟当初在商场杀伐决断时完全不同,当初的乔淮生虽然身边纵情声色,可那笑意总是不达眼底。
不像现在……宁斯与想起刚刚乔淮生接电话时的样子,看着他身上柔软的家居服和唇角的笑。
“乔总你现在……感觉很好。”
不像是当初因为恒盛大少爷的这个身份,现在的乔淮生,只是作为乔淮生自己,就足够让人移不开眼睛。
当初对乔淮生的悸动在此刻忍不住复苏,宁斯与掐了掐掌心,让自己转移话题:“新电影想好题材了吗?”
“放心吧,应该不会太差。”乔淮生说。
毕竟他刚刚用了五年,导演了一部大戏。
“宁总要是感兴趣,可以来投几部?”
“你钱不够?”宁斯与还没来得及回答,秦舟就走了过来,手指在乔淮生的後颈上捏了捏,语气低沉,有些审视地看了对面的宁斯与一眼。
“不管我够不够?”乔淮生压根不管他,“怎麽,还管得着我拉投资?”
“不敢。”
秦舟很好脾气地低头,仿佛当初那个乔淮生分毫必究攻城略地的那人不是他一样,甚至被乔淮生一看,主动推了一个果盘到宁斯与旁边,“吃水果吗?”
宁斯与对秦舟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在赛场上不要命的时刻,乍一见他现在这春风和煦的样子,却有一种他会笑着往水果里下毒的感觉,赶紧摆摆手说不用。
倒是乔淮生扔了颗葡萄进嘴里。
葡萄算是乔淮生比较喜欢的水果,但最好是海拔不过分高,没有特别酸但也不会过分甜。
秦舟试了二十多个品种才找到合适的。
厨房里炖着汤,乔淮生一边看着电影,秦舟就坐在旁边帮他剥着葡萄。
宁斯与觉得自己竟然从这个场景里看出了几分温馨。
这本来是对任何人都非常简单的场景,却不知为何,出现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却觉得如此来之不易。
“那个……”虽然知道可能有点破坏气氛,宁斯与还是没忘了自己过来到底是来做什麽的,“这个是‘渡川’这个季度的财报,你们看……”
“给我们看什麽,”乔淮生看他一眼,“当初都说了选了这条路会给你报酬。这就是报酬。”
“但是……”
“不用说了,”乔淮生笑了声,从秦舟手里接过投喂水果,“再说你旁边这位秦总又要问我是不是钱不够用了?”
乔淮生看了眼宁斯与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什麽事吗?”
“是还有一件。”
宁斯与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我听说,秦之昭在监狱里自杀过一次。”
乔淮生和秦舟的笑容瞬间收敛了。
宁斯与不太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当天本来该去检查的工作人员晚了五分钟,以至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发现,白白受了一场苦,现在又被抓了回去。”
“听说他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都要疯了。”
秦舟剥着葡萄的手停住,乔淮生的指尖点在遥控器上。
说不上震惊也说不上幸灾乐祸,只是好一阵,他们都没有说话。
宁斯与後知後觉自己好似说了什麽不该说的:“那个……”
“这电影有点一般。”
“这葡萄有点甜。”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对视一眼:
“那换一个?”
“那换一个?”
“好。”
乔淮生从盘子里挑了一个葡萄吃,秦舟擦了擦手,去帮乔淮生找新的喜欢的电影。
两个人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没人去追究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也没有人去责怪和质疑。
他们之间的许多事情,或许都不需要解释和询问。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分离都需要怀疑与误会。
最起码他们没有。
从来没有。
电影放好,厨房里的汤就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