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瑾摆摆手,踱步离开,笑着说:“不用谢,姐妹的幸福,我总要操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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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里,房门拉上後,凌灵四周打量一圈,神色紧张。
许无边跟着她转了一圈眼睛,开玩笑问:“什麽事啊,这麽大阵仗。”
凌灵一巴掌拍她大腿上,表情严肃:“说正事呢,你自己攒组拍戏的事,不知道谁发了朋友圈。一传十十传百的,我感觉……东立可能知道了。”
“……”
许无边脸上笑意散去,放下攥在手心的糖纸,薄荷糖在嘴里咕噜咕噜滚两圈。
当初攒组的时候,许无边自己屏蔽了东立相关的人,却忘了告诉组里的人保密。
业内规矩是项目保密,却不会保密拍的是谁的项目。
或许就是有人跟朋友说了两句,传到了东立。东立那边一对消息,对不上,这就漏了。
这段时间沉在剧组里,她险些忘记了要解约的事。如今被提起,就好像散不去的乌云沉沉笼罩在头顶,一下子压力就上来了。
薄荷糖的清凉短暂平复焦虑,她呼了口气:“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回去就谈解约的事。”
“问题就是解约的事。”凌灵皱眉,要跟她掰扯清楚:“合同早就签好了,好端端的,东立作为受益方,为什麽要答应你解约?你现在没违约,但消极怠工,从公司的角度,你就是在危害公司利益,不解约拖着对公司也没好处。”
许无边咯吱咯吱咬碎糖果,道:“对啊,所以东立会答应解约。就剩一年了,没必要闹得这麽难看吧。”
“放屁,资本家哪有这麽好心。”凌灵愤愤:“东立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你的把柄,逼你违约。到时候违约费就是一大笔,卖了你也赔不起。”
许无边咂咂嘴,糖味儿散去,泛起苦来。
她不说话,凌灵又道:“说起来,上次那个饭局有可能就是冲你来的。”
许无边摆摆手:“不可能,桌上那麽多人,牵扯那麽多大佬就为了搞我一个?那我也太大牌了。”
“嘁,”凌灵瞥她:“不是专门搞你,但顺手把你收拾了肯定是轻轻松松。”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推测。
凌灵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和推测往许无边面前一撂,也不管了。
“反正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做好撕破脸的准备。这段时间你手里收集点证据,真出了什麽幺蛾子,不至于太被动。该走的人脉也都走动走动。”
圈子里许无边最烦这套,但现在没办法,也只能照做。
她捏着鼻梁点点头,应了。
两人谈完话,推门往外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门外,白素瑾已经离开,江澈站在门口房檐下等,手机光打在脸上一片亮。
“就这麽在外面站着等,不冷啊?”许无边笑着叫他。
说完,许无边转身关灯关门,向後一退就退到了江澈怀里。
江澈在外面站了快一个小时,怀里还是暖烘烘的,用事实告诉她不冷。
手臂熟练搂在腰间,毛乎乎的大脑袋也熟门熟路蹭在肩头。一下子被熟悉的气味包裹,嘴里的薄荷味被呼吸间的清爽味道取代,许无边紧绷的大脑一下子放松不少。
确认关系後,江澈曾经疏离清冷的皮被撕的一干二净,恨不得每天都粘她身上。
许无边不觉得讨厌,还有点受用。
只是江澈有分寸,不在人前黏糊。现在当着凌灵的面就这麽抱过来,多少有点反常。
许无边抓着江澈的手背,摇了摇,问道:“怎麽了?”
江澈摇摇头,不肯说话。
凌灵见不得人虐狗,感觉自己头上放光,啧啧着转头离开。
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她俩,嘴里持续发出意味不明的语气词,结果在楼梯转角骤然失声。
下一秒,凌灵压低的尖叫声传来:“你怎麽还在这!你没有工作要做吗?”
八卦是人之本性,闺蜜的八卦更是非听不可。
许无边原本偏着头看江澈,听见声音,脖子腾一下拧了过去,江澈也欻拉一下擡起头。
走廊尽头隐约传来一个男声,听不清内容。
几秒後,凌灵“我草”一声,听起来像是被抱起来,然後叫着万安途的名字,喋喋不休骂着脏话。
叫骂声经过的地方,声控灯亮了又暗。
许无边的眼神追随着声音和声控灯,最後咣当一声,房间门合上,凌灵的声音消失在了门里。
是万安途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