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的反应她尽收眼底,半个不落。
她想,或许她还是栽了,她不能忍受让他一个人留在那段回忆里一直痛苦出不来,也不是不能再给自己和他一个缓和的机会。
他有一天会明白她的,当初或许并非完全由他主张的。
可若这样做,她也无需再遑论什麽值不值得,她的心中早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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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他们再不出来我俩都要长毛了。”
看着小奴仆出来送食物,但是依旧没有主子的消息,雾堂一下瘫坐在地上。
荒泽等小奴仆走後,从白衣男子那打听到蔷薇花果真是有毒的,雾堂赶紧起身挪了三米远,待在了看着较为安全的一棵树下面。
自他家主子跟谷主交友後,断断续续打了一天的他们终于被释放。
不是他们武功不好,而是那两个穿白衣服的会用让人使不上力的香,导致他们被压着打了一个时辰,後来他们担心主子的安危,就用各种方式试探出手,搞得四人都身心俱疲。
直到谷里小奴仆出来吩咐白衣男子不要为难他们,荒泽趁机打探情况,总算知道两人现今的处境安全,但是谷主吩咐了,不要让其他人进谷。
雾堂暗自纳闷着,左思右想也想不到谷主为何避着他们,但从谷里送出的吃食供应给足了,他也静下心不再去深究这些弯弯道道。
邢莲水作为明眼人,自是知道的,她心想,估计是因那一日白岑谦将剑架在谷主脖子上,谷主怕他们进来後成了白岑谦威胁他的帮手,这才一直拦着他们不让进去。
雾堂正蹲在距离蔷薇花三米外的一棵树下,撑着两颊盯着眼前枯木上长出的白绒绒的蘑菇看得出神。
等到天黑,小奴仆出来转告白岑谦的话,让他们去驿站休息一晚,明日备好马,准备啓程回都城,雾堂才一下子撑着身子从草地上蹦起来,喜悦之色盈了满面。
虽说白岑谦有伤在身,这伤养得也差不多了,赶路倒没什麽大碍,于是便从小奴仆这传了消息出来。
夜间,白岑谦回了新房,邢莲水则托谷主重新安排了一间厢房给她住。
待到次日,雾堂和荒泽一人手里各牵着两匹马早早等在了谷外,雾堂正和白衣男子之一大眼瞪小眼。
“昨儿个你打得我差点闪了腰。”
“你天天守着这门,就没有被这毒蔷薇刺到过吗?”
雾堂一句一句地说,白衣男子愣是不为所动。
“他哪是想打你,原本昨儿个他动了恻隐之心,求小仆去禀报看看能不能放你们进来,结果刚说完就被小仆罚去领了十鞭子,虽说打得不重,但他现时背上还疼着呢,哪还有心思听你讲话。”
直到另一位白衣男子出言解释,雾堂顿时惊得捂住了嘴。
他听得整张脸都快皱在了一起:“罚那麽严重作甚,长记性也不带这麽罚。”
雾堂从腰间掏出一瓶药随手抛到白衣男子怀里,解释道,“我主子赏的,药性好,别浪费。”
白衣男子讷讷出声:“多谢。”
雾堂摸了摸鼻子,就见四人从谷里出来,谷主不住地往邢莲水跟前凑:“邢姑娘,你要是和五殿下成了,万不能忘了请我喝喜酒啊,我会一直等着的。”
白岑谦见状一把拉开他:“说话别凑这麽近。”
谷主揶揄地笑着:“姑娘,我敢肯定他铁定吃醋了。”
待两人上马前行,谷主还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姑娘,莫负良人啊。”
马儿渐渐行远,谷主的话似依然响在耳边。
虽是待在谷里,但谷外的事情雾堂和荒泽也会请小奴仆帮他们送信进去,白岑谦自然知道外面乱成一团的局势。
他边赶路边说:“自我落崖後,秦昭零一直处境不利,怪我当时想法激进,急于求胜,想着一举擒王,却不料没顾虑到秦昭零身上还担着罪名,贸然让他做那个引敌的诱饵,而今才会再次被人当作把柄诬蔑于他。”
白岑谦紧了紧缰绳:“秦将军虽然被抓入牢中,如今尚且无事,但计划不成反被算计,也只怪我们太轻敌,我们为今之计唯有破解真相,将那些幕後主谋拉下水。”
他又道:“雾堂已拿到当时秦昭零被囚困在定泫王府的证据,我们需要和琚贵妃通个信,好来个里应外合,为他兄长洗清冤屈。”
邢莲水听到这,已知晓他言中之意,她当下立断:“事不宜迟,我们得尽快回都城。”
白岑谦擡了下手,按捺下她的心思:“别急,既然他们都以为我已落崖身亡,那我们就悄悄潜回城,暗中谋划我们的计划,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邢莲水眼里划过一道狡黠的光,依言笑得恍若一只狐狸:“好主意,以往都是敌在暗,我们在明,今儿我们也反过来一次,让他们也尝尝暗箭难防的滋味。”
两人眼中有着彼此,仿佛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