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作是一码事,巅峰时代又是一码事。”展昭耸肩,“他的书我看过几本,挺不错的……恩,比较有深度。”
“……”玉堂咬了一口玉米浓汤送的奶油玉米,含了一嘴的奶味,慢条斯理道:“没想到展队长还是个文艺青年。”
电视里的镜头此时正好对上林向微。他正和粉丝握手,微微带笑的脸上给人一种老好人的感觉,他看上去很年轻,长得也算不错。
玉堂见展昭一边吃早饭一边一眨不眨盯着电视里的人,心里酸味乱翻,将玉米放下伸手拿了纸巾,擦干净手拿了桌上的遥控器换了台。
“诶?”展昭回头,“怎么不看了?”
玉堂佯装惊讶,“怎么你还要看吗?现场签名会而已……”
他转移话题道:“哎呀你看,母羊生小羊啊!”
“……”展昭看了看手里的早饭,又看电视上“血腥”的一幕,脸色古怪,“母羊生小羊……很好看吗?”
玉堂于是又换了台,“那不看这个。”
展昭:“……”搞得他都不知道谁才是这家里的主人了。
等到两人吃完饭,展昭看了眼表,“你要走了吗?方不方便送我一程?”
他今天休假结束,该回去报道了。
玉堂帮他提了垃圾往外走,“当然方便,以后这种事不用问我,直接说就好了。”
展昭失笑,“那怎么好意思。”
玉堂看着他锁门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柔和了一些。
展昭不容易和人立刻相处的亲密无间,虽然他本人特别容易亲近,跟什么人也都谈得来,但那是在不踩入他私人生活的情况之下。
真要细数起来,能被称为好友的人绝对没有几个。
而这其中,白玉堂深知自己的地位比其他人都要更特别一些。为什么?当然是天时地利人和,白家与展家上一代就交情深厚,到这一代,因着没什么家人的关系,白家父母将他当做自己的小儿子,白大哥将他视为弟弟,而自己靠着“兄弟”关系也就和他走近了许多。
不过这只是前话,一开始二人需要磨合的地方很多。思想观念的不统一,做人标准的不同,原则线,隐私圈,两人互相不赞同的地方总也要拿出来说道说道。
但结果往往是谁也劝不了谁,彼此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可逐渐的,因为许多事的发生,他们的关系在发生质的飞跃。
比如展昭对自己的疏离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开始自己给他买早餐,送他去上班,他总觉得不好意思,觉得添了麻烦,现在却会主动说出“送我一程”这样的话了。
而接纳他进屋也成了十分习惯的一件事,展昭的鞋柜里甚至有白玉堂的专用拖鞋。
他们二人其实在很多地方十分相似——比如固执的性格,面对工作时的认真执着,认定对的事不会轻易放手,以及他们的能力都十分出色。
大概是英雄惜英雄,玉堂一开始也只是因为单纯欣赏这个人,加上白金堂曾经说过“要照顾他”,记忆里那个倔强的绷着脸,蹲在父母碑前的孩子还历历在目,让他不由自主想要亲近几分。
可真的接触下来,才发现记忆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儿早就成熟起来,甚至得到专案组一众人的崇拜。等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目光已经移不开了,只要稍有机会,就会一直跟着这个人,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得到个什么结果,可一想到自己比其他人更靠近这个人,心里就忍不住地愉悦起来。
至于展昭的想法——
玉堂一边启动车子,借着调后视镜的功夫瞄了旁边人一眼。展昭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
不办案的时候,他看上去有些懒洋洋的,神情安稳舒适,让看的人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白玉堂脑子里就不合时宜地蹦进了一个画面——一只趴在围墙上晃悠着尾巴晒暖阳的猫。
还是那种黄白相间,眼睛很圆很亮的大猫。
他不由地就笑了起来,展昭闻声侧头看他,莫名其妙,“怎么了?”
他伸手摸自己脸,以为脸上是沾了什么东西。玉堂却好心情地吹了声口哨,“没什么。”
从日租式公寓到警局本就不远,车子还没跑起来,又停在了警局门口。
刚巧碰到提着早餐的丁月华,在展昭下车时就打起了招呼。
“展队长!”
女人的黑发长长了好些,随意束在脑后,背着个挎包,穿着拼色的针织衫,看上去就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早。”展昭跟她打招呼,想起来过年的时候丁月华还送了自己礼物——是一盒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巧克力。
“谢谢你的礼物。”展昭道:“晚上有时间吃顿饭吧,我请客。”
他想不到回送女生的礼物选什么好,对这方面毫无经验,只有请客一途可走。
丁月华差点就原地蹦起来,娇俏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啊!”
她目光又看到后面坐在车里的白玉堂,男人脸色说不上太好看,两人目光相撞,玉堂勉强扯了扯嘴角,“早。”
“早。”丁月华的笑容莫名就更灿烂了一些,转身哼着小曲走了。
展昭这才转回头来,“谢谢你,我先进去了。”
他又习惯性地补充,“开车小心。”
“哼。”
回答他的是莫名其妙的冷哼,玉堂酷酷地带上墨镜——明明太阳都还没出来。
脚下一轰油门,绝尘而去。
他开的本就是好车,一瞬间的起步加速很快,警局前头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展昭胆战心惊地看他在绿灯跳之前一秒直接穿过了十字路口,不由纳闷:之前不是还心情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