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时因为是临近地铁站关闭的时间,车内几乎没人了,不过因为一群穿得花里胡哨晚归的半大孩子中途上车,成了这第一个炸弹的牺牲品。
整列车厢十三个人,有八个孩子,七个当场死亡,另外一个现在还在医院里,据说眼睛瞎了,耳朵失聪,通过后续治疗可能能恢复一点听力,但免不了后半生需要借助助听器过活了。
车厢里另外五个是成年人,因为站得离炸弹远了些,虽然受伤严重却好歹保住了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炸弹很快被送到当局的检验室里,调查的结果是普通炸弹,若是在开放性环境里伤害可能不会这么大,但因为放在地铁中,局限的环境让它的威力加倍了。
警方立刻借调了地铁内部的摄像头,最后找到了嫌疑人是一个穿着黑色套头衫,带着帽子,罩着口罩的男人。因为有意遮挡了面部,即便将画面做了最大化处理,也依然无法辨认犯人样貌。
但警方在看录像的过程中却发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那人仿佛是故意选择了摄像头刚好能拍到的位置,出地铁之前,还伸手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这是挑衅。”展昭指着报纸上一张黑白照片,这是警方发布出来的相片,用来通缉也用来寻找潜在的目击者。男人一双眼睛完全被隐藏在了帽子下方,右手小拇指,食指伸展着,大拇指则压着中指和无名指,“这个手势一般常出现在摇滚音乐中,但在早期的地中海沿岸国家里却是一种粗俗的手势。”
这人对着镜头做出这么一个动作,当然不可能是要人“继续摇滚”的意思,展昭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另外的含义。
公孙策却摸下巴,表示费解,“为什么要这么迂回的挑衅?平常人表达粗俗难道不是……”
他十分不雅的竖起中指,戳了戳那张相片,“不应该是这样吗?”
展昭皱眉,“难道还有别的意义?”
“可能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某种暗示。”公孙策想了想,“不过这个手势还有一种说法,共济会知道么?”
展昭一愣,“那个传说中神秘的组织?”
“传闻有说共济会的代表手势里其中就有这个,伸直的食指和小拇指代表的是公山羊的角,意味反叛上帝,又称魔鬼之角,代表魔鬼撒旦。”
展昭很快打开电脑快速的输入关键字,很快得到一个讯息,“共济会并非宗教,但入会者必须是有神论并且至少信奉一位神。”
公孙策眉头一挑,“这个有趣了,难道是某种宗教活动?”
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宗教活动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历史。
许多宗教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偶尔有一些诸如上帝或者创、世的故事,小孩子当故事听,大人是听过就忘。
上帝?那是什么?他如果能拯救苦难,人们就不会为了不遭受苦难而频繁奔波。
这个时代没有信仰,信仰之力抵不过物质需求,祈祷并不会让挨饿的人吃饱。
展昭似想起了什么,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紧紧盯着相片里的手势若有所思。
只是结论还未得出,爆炸案又起。与邻市的案子只相隔了两天,这次的爆炸就发生在本市,让展昭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亲自看个明白。
七十二路公交车停在道路中央,滚滚烟尘不断从窗口往外散发,车座椅被烧焦的难闻气味漂浮在空气里,单边车道已经被临时封闭,救护车的声音刺的人耳膜发痛。
展昭到的时候,检验科的人已经采样完毕了,他们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口袋,上头贴着标签,看见展昭,其中一个人走过来道:“遥控炸弹,有效距离在十里以内。”
展昭视线从围观的人群里一一扫过,人们或震惊或害怕或好奇,大多数脸上是一片茫然。
“炸弹的材质呢?”
“具体的分析报告要下午才能出来。”那人道:“不过看上去是普通的炸弹,材料大概是走私的。”
展昭点点头,一手捂了鼻子走到公交车近前查看。
被震碎的玻璃车窗看起来有些吓人,一些尖锐的玻璃渣子还在窗框上泛着寒光。车身内部黑了大片混合着血让人不寒而栗。
展昭看着里头用粉笔标示出来的位置,那是炸弹被安放的地方,车厢内部靠中间偏后的一张两人横排座位下头。
那张座位已经被半掀起来了,铁板诡异地扭曲着,彰显着当时的冲击力有多么的大。
“要把这么个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塞进座位底下,不是那么容易吧?”赵虎一头大汗地跑过来,一边报告:“邻市的资料都转接过来了,警局今天早上接到一通电话,对方可能看到过照片上的男人,我已经拜托那边的警察帮忙做笔录了。”
展昭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围着车子转了一圈,“检验科说是遥控炸弹,那什么时候放上去应该都行。”
赵虎愣了愣,“头儿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是趁没人的时候放上去的?”
“否则在行驶过程中要怎么将这个东西放到座位底下又不让周围的人怀疑?”
赵虎做了个弯曲的动作,“也许他坐在那个位置上,然后假装低头系鞋带。”
也不是没有道理。
展昭挥手,“先去调车内的视频记录,看和邻市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是!”
赵虎刚走,展昭的手机就响了,打电话来的是丁月华,“展队,有公孙的快递,是放到你办公桌上还是法医室里?”
公孙策不喜欢别人随便进他的法医室,一般如果有他的什么东西需要交接,若他人不在,或者就放在展昭那儿等他回来再自己拿,或者有紧急情况的话,展昭点头也能进他的法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