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些呆滞地嗯了一声。
等门关上了,三人一起进了电梯,出奇地诡异宁静。
电梯到了白金堂那层楼,金堂道:“来我家坐坐?”
公孙还想着找这人算账呢,立刻答应了。
于是二人出了电梯,留保安小哥一个人下楼,还在电梯里不断地想:这什么事啊?怎么感觉很有故事的样子?
白金堂拿钥匙开了门,刚进门,脖子就被掐住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一边被公孙策一把按在了墙上。
“你故意的!你知道那小子什么毛病,你居然不告诉我!”
白金堂笑得更欢乐了,“我看你一脸严肃,想逗逗你。”
“很好玩吗?很有意思?”
“哪有,我不是来救你了?”推开客厅的窗户大喊一声,白金堂就在楼下的阳台上,直接就能听到,不过以防万一,他其实在之前就打电话叫了保安。
时间其实是碰巧而已。
公孙愤愤放了手,环顾了一下白家的大宅。啧啧,品位和楼上的简直天差地别。
他在沙发上坐下,理好衣服头发,“那小子怎么回事?疯狗似的。”
“家庭原因。”白金堂给他倒了杯水,“他父母忙着工作,当然也不是不爱他,那家人都挺有学问,知道对孩子的教育松懈不得,可结果还是教育失败。”
他耸耸肩,将电视按开,“这孩子离家出走过五次,高一的时候和人打架差点把人打没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迷上同性恋,趁家里没大人就会往屋里带人,我都撞见好几次了。”
公孙皱皱眉,想起相片上温柔的女孩子。
“他姐姐看起来和他完全不一样。”
白金堂笑笑,“他姐姐这人认真得很,恩……应该是物极必反吧。”
“物极必反?”
“那姑娘做什么事都认真得很,脑子聪明从小就比较独立。听说她得过许多奖,听说他们同事亲戚都喜欢拿两个人比较,这姐姐呢又不想走经商的路,没继承家里,不过没关系,还有弟弟在嘛。这结果……你猜得到了?”
公孙点头,“这弟弟被寄予厚望,但比不上他姐姐。”
公孙想明白了,摇头,“年轻人可笑的自尊心和面子,呵。”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白金堂,“你不是也有个弟弟吗?”
白金堂脑子聪明,在他们那个系里也一直排名第一,听说年纪轻轻就跟很多经济杂志有来往,撰稿和写一些简单的专栏,分析一些市场经济走向。
从理智上来说,白金堂其实是公孙策欣赏的类型。虽然有七彩光环,但却是凭借自己努力得到大众认可,并且很有天赋,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缺点。
但从感情上来讲,公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这人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长了一副……奸商的嘴脸。
白金堂道:“我那弟弟和楼上那位可不一样。”说起弟弟,金堂的脸上多是自豪,“自小就聪明得很,脾气大,不知道看别人脸色做事,大概是被我和爸妈给惯出来的,谁让他年纪最小呢?长得又跟个瓷娃娃一样讨人喜欢得很。”
公孙看看他,“没想到你还是个弟控。”
白金堂一愣,“随便你叫什么,我那弟弟比起我来只能用长江后浪推前浪来形容,没啥好担心的。”
公孙却在心里道:长江后浪推前浪,那岂不是更奸商?
不过后来事实证明,奸商这个词,还是用在白金堂身上更合适。白玉堂做人恣意潇洒惯了,虽然人也聪明机灵,但和他大哥在本质上还是不同,出事的手段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相比起来,公孙居然和白玉堂能更友好的相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坐了一会儿后,公孙要告辞,白金堂问:“你还做他家家教吗?”
公孙想了想,“这祖宗我惹不起还不能躲吗?我又不会跟我自己过不去,一会儿就给他老爸家打电话辞职。”
白金堂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是那种人。”
“哪种人?”
“舍小我为大我。”白金堂笑道:“看见失足儿童会帮一把之类的。”
“谢谢你。”公孙没好气地拉开门,一边回头挑起细长的眉,“我脸上写着圣父两个字吗?那是他们自己家的问题,我又不是心理医生,干什么去凑热闹?”
他说着摔门就走,很快听到外头电梯叮地一声,随后没了声息。
白金堂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着还放在茶几上的公孙刚喝过的水杯,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随即扬起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容来。
这件事原本没过几天就被公孙策抛在了脑后,但不知怎么的,却被那个莽大汉牛冲知道了。
牛冲为人热情,好打抱不平,放在古代就活生生是个走江湖的大侠客。
他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立刻就要去给公孙讨个公道,说什么“你会被欺负,其他人一定也会,得让他们家知道这件事,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说得好像那少年是个狂热的连环杀手一样。
公孙无奈,一边翻书查资料做课题,一边道:“我跟他父亲谈过这件事了,让他们提高一点警觉,其他的,交给他们自家处理吧。”
牛冲还不太满意,又嘟嘟囔囔了一会儿,见公孙没有那个意思,只得转身走了。
可没想到这件事就出了岔子。所以说生活才是最牛逼的艺术家,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看到什么。
平淡无波的一个星期过去了,这期间白金堂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总是没事往他身边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