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的车马驶出门,因着都在皇宫周边,平日戒备森严,洛梵音也无意在此动手脚,这些出门上朝的官员倒是未曾现那撒遍东京城的信件。
到了宫门口,彼时之间,朝臣看着各自手中相同的信封,皆是一目了然,对于自己将这烫手山芋般的信件拿上朝的决定倍感正确。
朝堂之上,最先拿出为元帝呈上那信件的便是这段时间将太子恨得咬牙切齿的林大学士,若不是自己的女儿如今仍旧在太子府,只怕他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得掰扯出一个是非黑白来!
苦于他一个文官,一直无从下手,对于女儿口中的洛家,林大学士作为皇帝一党多少有些不信任,如今遇到这种机会,不论真假,他都得冒险一试。
“陛下,今日晨起,老臣屋中突然收到此封信件,臣已然查看,只不过信中所提之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做主。”
林大学士说罢微微躬身,双手将信件递上,因着都是今日清晨的事情,元帝甚至都未曾来得及收到消息,此时看着林大学士手中的信件不由微微蹙眉,要是没看错的话,这信不止他一人有
就在高盛上前拿信的同时,朝堂之上数得上名号的官员皆是躬身行礼,高高将信件举起,说道:“陛下,臣今日也收到一封匿名信件。”
“臣也收到一封。”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高盛不由得回头望了元帝一眼,心上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元帝的示意,高盛将那些信件一一收起,确定没有被动手脚,这才呈至元帝面前。
信件一封封被打开,无一例外都是一样的内容。
随着元帝微微移动的视线,大殿之上气氛凝重而紧张。
在场之人,除洛将军、几位皇子以及一些庸碌之辈不知情,所以比较坦荡之外,旁人皆是低垂着头,恨不得消失在这大殿之上。
厚厚一封信被一一翻过,皆是对三皇子和太子所行之事的控诉,证据确凿,思路清晰,若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可这心中件件戳元帝肺管子,拉拢朝臣,谋财害命,甚至与敌国都有来往,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干的!元帝暴怒,一把将那一叠信件摔落在地,“混账!太子,三皇子!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儿?”
正猜测到底生什么的二人,乍一听到元帝如此暴怒的呵斥。
微微怔愣之后上前几步捡起一封散落在地上的信,三皇子与太子二人此时每多看一个字,额上的冷汗就要多一滴,若是谣言他们还好辩驳一二,可这信上所写,简直就跟亲眼所见一般真实,恐慌之余二人皆是心如死灰
可为了活命,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么认命。
太子先站了出来,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却顾不上擦拭。他强作镇定,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父皇,这定是有人蓄意诬陷,儿臣一直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绝无此等恶行。儿臣这些年来为了国家社稷,不辞辛劳,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太子说着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急切,目光满是诚挚地望向元帝,试图从元帝的表情中找到一丝信任和支持。他的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着,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三皇子也急忙辩解道,他的脸色涨得通红,仿佛被人戳中了痛处。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愤怒和不甘,大声嚷道:“父皇,这定是有人无中生有,儿臣从未做过这些事。一定是有人为了自己的私利,故意编造这些谎言来陷害我们。”因着紧张,三皇子嘴角微微抽搐,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元帝没有理会这二人,反倒是将视线看向帝砚尘,阴鸷的黑眸中满是试探,“九弟可有收到?你如何看这件事?”
被点到名的帝砚尘微微躬身,从袖中掏出一封同样的信件,“回陛下,臣也收到了,只不过臣未曾拆开。”
元帝看着帝砚尘手中完好的信封,黑眸中的审视未曾消减半分,他这两个儿子有野心他是知晓的,那信上的事情实在太过详细,若说全然造假,那也是不可能的,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元帝才会如此暴怒。
可若说帝砚尘全然不知?元帝却也是不信的。
是视线在朝堂之上扫过,呈上信的皆是天元的股肱之臣,剩下的都是一些中庸之辈,平日也是少言寡语,今日是没收到还是没有拿出来,元帝并不关心,他只关心朝堂之上,那除帝砚尘外,唯三站得笔直,跟没事儿一样的洛家父子俩,是否知晓此事。
“洛将军,洛小将军,朕瞧着你们二人倒是未曾收到信?此前是否知晓此事?”
“此事?不知陛下所言何事?”洛将军对此事确实是一无所知,此时回得倒是也坦荡,要不是不合时宜,以他的好奇心,刚刚元帝将那些信扔下来的时候,他都想上前捡一封瞧瞧
或许是自家父亲盯着地上那密密麻麻都是字信封的视线实在太过明显,又或者是洛云舟太了解自己父亲的品性,为了不让他做出什么冲动之举,洛云舟主动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回道,“陛下,刚刚听闻诸位大臣是在房中收到的信件,洛府戒备森严,或许那人未曾有机会进府,是以臣父子二人并不知陛下所说的信上写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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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找不出一句不合理的话语,让元帝眉头紧蹙,这些时日据紫薇使回禀,玄卫的动静可不小,是真不知晓还是假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洛将军和洛云舟或许不知,但洛梵音必然知晓,可洛梵音即便带兵出征过,到底是一介女子,这大殿如此神圣庄严的地方,他不可能真将洛梵音宣来这里。
面色不虞地打量这二人一眼,元帝淡淡开口道,“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