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且看吧,东京城也不是那么好攻下的。”
“还真是一日都不得消停。”洛梵音无奈地摇摇头,以前总觉得帝靖川这个祸害在中间作乱,一日不得安宁,可如今没有帝靖川在前面捣乱,反倒又冒出来各式各样野心勃勃的人。
洛梵音只能说,他们只要一日在这东京城,就少不了权势的争斗。
洛梵音不知那些上位者如何看待这无休无止的勾心斗角,总之她是有些疲惫的,若不是为了家族,为了那些信任她的人,如今的她,只想安居一隅,静静过自己的生活。
说话间,房间门口一玄卫轻轻敲门,玄幽闻声走至门口,微微侧耳,听着玄卫的汇报。
似乎觉得消息出乎意料,玄幽问道,“消息可靠?”
“可靠,玄月大人亲自去过,确定已病危。”玄卫恭敬回答。
“行,让人盯着。”玄幽吩咐,等玄卫离开,方才转身回屋。
“何事?”瞧着玄幽眉心紧紧皱起,洛梵音好奇地打量着。
“回主子,盯着帝靖川的人来报,帝靖川如今病危,只怕就是这几日了。”
“病危?元帝做的?这才几日,就已经等不及了吗?”洛梵音说着忽然笑出声来,元帝啊好面儿又心急。
之前为了不让天下百姓议论他,那般耻辱都能咬牙吞下,如今帝靖川获罪监禁,倒是下手快。
“应当是元帝,监禁后,高盛暗中去过一次。”
洛梵音挑眉。
得知帝靖川病危的消息时,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若说还恨着,似乎也没什么太多的执着,若说全部放下了,曾经的仇恨此时仍旧如潮水般在心中翻涌,但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感慨。
犹豫再三,最终决定暗中前往那个破旧的院子,去见帝靖川最后一面,也算给前世的仇恨一个交代。
“今夜去看看,你可要去?”洛梵音前半句话对玄幽吩咐着,后半句又问着帝砚尘。
帝砚尘知晓洛梵音是为何要去,同样希望她能在这次之后,将那些仇恨全部放下,自然没有阻止的意思,点头应道:“我随你一同去。”
洛梵音点点头。
入夜,这一次洛梵音与帝砚尘独自前往,二人皆是一袭深色披风,包裹得严严实实。
帝砚尘护在洛梵音身侧,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两人悄然穿梭在昏暗的街巷中,如同暗夜中的幽灵。
二人身形极快,不多时便来到了帝靖川被关押的破院子。
院子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杂草丛生,墙壁斑驳。
洛梵音出现,守在院中的玄卫现身请安后,便重新隐匿在暗处。
“我在外面等你。”帝砚尘在确定屋内只有帝靖川一人后,便在门口站着,想着洛梵音或许有什么话要说,那是洛梵音压抑极深的秘密,她不愿讲,他自是不愿一直打探。
“一起吧,没什么不能听的。”洛梵音说罢抬步进屋。
帝砚尘紧随其后。
残破的房间内,帝靖川躺在简陋的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洛梵音缓缓走近,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
帝靖川紧闭双眸,躺在简陋的床上,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无人管他吃喝拉撒,更是无人关心他是死是活。
病痛如无数只蚂蚁在他的身体里啃噬,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挣扎。
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如同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
就在他又一次陷入半昏迷状态时,耳边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意识到有人来,他的心猛地一颤。
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渐渐出现了一个身影。
当他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洛梵音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震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自己这般落魄、病重的时候,他想过会来的人,唯独没想到洛梵音竟然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