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可不就是时源,大概在车里藏久了,他身姿佝偻,略显狼狈,黑色t恤皱巴巴,头也乱糟糟的,只是那脸上呈现着满满的尴尬,眼里也充斥着恨不得将秦豫垣鞭尸的恼火。
他一屁股就坐在加长版林肯的真皮座椅上。
秦豫垣捏了捏手里的枪,对面是个老熟人。
只是这老熟人坏他好事,还在他愉快的时候吓他一跳!
肃杀冰冷气息缓缓收拢,却还是气到胸闷,秦豫垣与时源对峙着,手里这枪也不知道该放还是不该放。
时念见他的枪口还对着父亲,不由伸手在他后腰狠狠掐了一把,秦豫垣这才慢慢把枪放下。
时念头丝都充满尴尬,得亏秦豫垣身形高大,她背靠在他身后,用他的身体和座椅靠背两面遮挡,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
秦豫垣同样如此,修长手指上一秒拿枪要去杀人,下一秒漫不经心整理衣装,衬衫纽扣一道一道扣起,然后又系好皮带,那浪荡模样让对面时源看得咬紧牙齿,手指骨捏得脆响。
这无耻之徒,丝毫没有羞耻之心!
但凡他是个人,面对如此场景,至少该如自己和时念这般,总有几分狼狈难堪。可这厮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还有几分回味……
时源终于忍不住气骂:“不知廉耻!”
秦豫垣气到心梗已然平静,一边系领带,一边皮笑肉不笑:“谁才不知廉耻,鬼鬼祟祟藏我车里,偷看女儿和女婿的私密生活,真是为老不尊。”
“你知不知道,就你这样神出鬼没,还是我们在办如此重要之事的时候,但凡我心理素质低一些,你闺女后半辈子的幸福就没有了。”
时念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在他身后狠戳他,抖着嘴皮低声道:“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本来是秦豫垣的不对,但被他一顿诡辩,时源老脸都没地方搁了,好像他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偷窥狂一样!
“混账东西,你是谁女婿?”
秦豫垣瞅了眼时念,看她已然穿戴整齐却还是在他身后缩着,索性将她揪出,按在怀里,昂挺胸颇有几分自得,“时念是我老婆,谁是她爸,我就是谁女婿。”
在父亲面前被秦豫垣抱着,时念头皮麻,努力想挣脱,但秦豫垣扣着她不放。
拉扯好几回,直到秦豫垣似有将手探她衣里的威胁意味,时念才老实不动,绷着面皮像一尊雕塑。
时源把尴尬目光投向时念,“念念,他什么意思?”
时念生无可恋,“咳,字面意思吧。”
秦豫垣好心补充:“你藏我车里的时候,没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婚姻登记处,我们结婚了。”
时源:“……”
秦豫垣有些高兴,想把结婚证书甩他脸上,但又怕这疯老头一怒之下给他撕掉,就非常宝贵地在时源面前晃了晃给他长长眼。
时源愣住了,压下怒气,此时脑里只浮现一个问题,“念念,你们怎么领证的?”
时念这才敢抬起头看向时源,三个月不见父亲,再次见到,委屈忽然就上头了。
她鼻子一皱,眼底还浮出一汪泪花,抽抽噎噎就率先告状:“爸爸,他偷了咱们家的户口本!”
秦豫垣、时源:“……”
时源不禁想起在梨花镇的那一次,也只有那一次,秦豫垣在他们家里过了一夜。
没想到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都能被他翻出来,也是自己大意了,没想到这个人不要脸到连户口本都偷,以至于他离家之前都没想过检查一遍。
“堂堂秦爷偷别人家户口本,说出去笑掉多少人大牙。”
秦豫垣不知脸面为何物,“你去说吧,反正丢的是你的人。”
时源磨牙,他听出来了,秦豫垣不光在说户口本,还影射他闺女,户口本没了,闺女也没了,丢脸的可不是他自己么。
他又问时念:“是他逼迫你的?”
时念言简意赅:“他说不结婚就生孩子。”
时源看向秦豫垣,眼睛都要冒出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