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还过得挺不错的,可惜随著老板带著老婆孩子奔向了浪漫的法国的怀抱,骆医生失业了。
在了解过方圆百里的新城区所有的动物医院医生数量已饱和到再不可能挤出一条缝让他钻进去之後,於是他盯著自己银行的存款数目相当一段时间,忽然下定了决心。
他要开诊所!!
然而他显然忽略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时候,绝对是不能够单单凭一腔热血冲动行事的,以他那副小身板显然就是血量不足的典型。
等他找到了能够负担屋租的地方,一口气签下了十年的契约,然後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把内部装修得跟医院一样正规,又购买了足够的医疗用品用品,当他推开门兴高采烈开张大吉的时候,赫然发现他租用的地方实在非常偏僻!几乎就像对角巷里面的奥利凡德魔杖商店!
不但鸟不拉屎,最最致命的是,在进入他所在的这个偏僻小巷口之前,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里已经有了一家外表漆得非常光鲜,简直就像从新城区整栋搬过来的动物医院!!虽然与旧城区的气氛格格不入,但这不能阻止它对身为宠物主人的市民们的吸引力!毕竟谁都愿意相信一家外表正规的医院,而不是躲在哪个角落茬子里的破诊所!
他曾经兴奋地向祖国的爹妈报告了自己开张当老板,而导致爹妈又在亲戚圈里面大肆宣传了一番让他成为榜样典型之後,他是不可能结业的。十年的契约要是毁约的话赔都能赔死他,那更不可能搬走的悲催情况下,我们悲催的小骆医生开始了他悲催的兽医生涯。
《病历记录第一页:纤细的王子》
古旧的屋子,在午後特别有一种安静的感觉,因为厚重的砖墙阻隔了阳光,令屋里的光线不是很亮,让人很容易产生慵懒的情绪。
穿著白色医生袍的年轻兽医坐在应付客人的前台,刚开始经营的骆赛当然不敢聘请护士,这里的人工可不便宜,没准一摊活干下来赚到的就全得给付护士的薪酬。
老屋子房间不是很够用,但是正厅的位置比较宽敞,为了保持隔离不让後面的客人刺激到病中的小动物,所以他用帘子隔出了一个小诊疗室,後面除了厨厕之外的两个房间一个用来放置药物和杂物,另一个比较宽敞的则放置了一些玻璃箱和笼子。
为了节省租金他已经从之前的屋子退了租,搬进了这里的阁楼,不管怎麽说,上下班是方便了。
玻璃门外翻出了“正在营业”的牌子,不过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上午,也没有一位客人推门进来。这种状态已经至少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托著下巴,抵抗著午後的瞌睡虫骚扰,半眯著眼睛。
这算是广东人所说的“拍乌蝇”的状态吗?
可是现在连一只苍蝇都不肯飞进来啊……完蛋了,这个月的租金怎麽办啊……
在骆兽医沮丧到已经没有形象地把脑袋搁到前台下面的桌面上,叹气已经让屋子里快要怨气冲天的程度时,忽然门上嵌著的小铜铃铛忽然“叮当──”清脆地响了一声。
在骆赛耳中,这简直就等同於收银机发出的悦耳声响。
“你好!欢迎光临!”
他连忙从前台笔直地竖起来,因为门口逆光的缘故,他没能一下子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只是进来的人身体非常魁梧,几乎把整个门框都占个满满,彻底把光线都遮住了,而他的脑袋甚至隐藏在高於门框以上的阴影中。
欧洲人种身形高大,骆赛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特别是对於亚洲人的他来说,那几乎是不可逾越的高度,因为是第一次接待客人,所以他有些手忙脚乱,明明就摆在手边的病历单、登记簿,非得拉开抽屉翻找了一通。
不过这位客人显然非常有耐心,并没有因为他的生涩和慌张而掉头就走。
好歹是终於找齐了东西,骆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把登记簿放到客人面前,并把一直笔头是可爱奶牛造型的签字笔递了过去:“麻烦您先登记一下。”
“好。”对方的声音很厚重,沈甸甸的男人声线,“你的笔很可爱。”
“谢谢。”因为客人实在非常高大,骆赛的视线也就到对方的胸膛,当然也不好意思马上抬头去瞧,於是拿起自己的病历单,埋头边写边问:“请问您的宠物哪里不舒服?”
“吃苹果的时候不小心噎到了。”
苹果?骆赛有些奇怪,不过还是仔细地写在了病历单上。
忽然想起自己连对方的宠物是什麽品种都还没问,骆赛为自己的大意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没办法,以前在兽医医院的时候都有前台的护士把资料填好料理清楚了才送进来,他只需要看病就行了,哪像现在自己开诊所一手一脚全都得自己干。
“不好意思,可以问一下您的宠物是什麽动物吗?”
“是……”对方显得有些犹豫,骆赛莫名其妙地甚至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羞涩的颤抖,“是……牛。”
“牛?!”虽然大惊小怪并不好,但骆赛可没法想象自己这个小诊所怎麽可以容纳一条牛!!
可就在他抬头要问个清楚的时候,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嘴巴!!
是的,巨大的嘴巴。
彻底拉开了上下颌而完全裸露出鲜红的口腔,又宽又深连喉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巨大口腔!
没有上切齿,上颌只有三对前臼齿和三对後臼齿,下颌六对前、後臼齿,正中一对门齿,相继为内中间齿、外中间齿和隅齿,左右对称下切齿,称共四对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