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熙已经从之前的窒息中缓了过来,闻言他笑了起来,“也许是我的父亲伤他太深,她一看到我就想到了那个男人呢?就连那些表现也是我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吗?你想要她更多的注视与目光,我知道。可一个母亲如果喜欢自己的孩子,就不该将自己对另一个人的恨带到自己孩子身上,她将你留在身边,却又没有给你真正想要的。”
季辰熙愣了愣,唇边的笑容没有下去,反而愈加浓郁,他笑着笑着甚至弯下了腰。
长发alpha的发丝在动作间更显凌乱,他低垂着眼眸,垂落的发丝遮挡了一部分眼睛,这让他此时看起来有些阴沉以及病态。
“她将仇人之子带在身边亲自抚养已经很不容易了,莫非还不许她讨厌这个仇人之子吗?她已经在尽力掩盖了,她很想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去爱自己的孩子。”
“可她并没有做到,甚至在发现你的真实模样后郁郁寡欢而死。”迟灼冷静地陈述着事实。
季辰熙再次笑了起来。
他阴暗疯狂,唇边的笑再无优雅矜持。
“可是她也只是一个饱受欺骗的oga啊,我又该怎么去怪她。”
“所以你觉得一切都是你的不对,是你并不符合她的期待,你不值得被爱吗?”
这句“不值得被爱”让季辰熙的瞳孔微缩,周围本就不稳定的环境正在快速崩塌。
精神域是个神奇的地方,它是独立的小世界,能根据主人的需要变化多样,它强硬无比,能够抵挡不少外来的危险,同样也是脆弱无比的,只需要找到一个薄弱点,击碎,便能快速崩塌。
“殿下,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值得被爱。善良温柔的人?说实话我会觉得他们虚假伪善。勇敢一往无前的人吗?也会有人觉得他们愚蠢。就连聪明运筹帷幄的人,也会有人认为他们精于算计不值得深交。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得到所有人的喜爱,有人喜欢,自然也有人讨厌。”
表情愣怔的银发alpha抬手撩起额前遮挡面颊的发丝,他的表情不再癫狂,反倒是有些抽离在外的冷漠。
他用着陈述的语调道:“不论再如何变,也没人会喜欢我这样的人,阴暗恶劣,试图用光鲜亮丽的皮囊来掩盖一切肮脏。”
“可是我很喜欢。”
季辰熙眸色微动,用着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可是我很喜欢,在殿下注视着别人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你,在他人看来恶劣的手段在我眼中也只是小猫咪被欺负后亮出的爪子,我不仅不觉得肮脏,反倒觉得可爱。”
“那……你挺变态的。”季辰熙看似还冷着脸,但已经有些不自在了。
他的耳尖微微红了点,就连破碎的空间都悄悄停止了下来。
迟灼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他笑了起来,成熟男人的笑与小年轻的笑有着很大的区别,就连说话也该是。
少年人坦荡直白,而年长者似乎就该含蓄内敛才对得起他们的年纪,他们就该如陈酿许久的美酒,可迟灼在季辰熙面前却想抛弃那点该有的成熟内敛,既然长了嘴那就是用来说话的。
“变态吗?我不觉得,因为殿下我才觉得这一切显得可爱,与其说我变态,倒不如说我偏爱殿下。”
因为偏爱你,所以只想注视你。
缺一个皇后
原本还在崩塌的空间就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位于空间最中心的季辰熙没有过多的话语,他只是极轻地笑了笑,望着迟灼,似是想要确定什么,又似是要透过双眸去看透本质。
“人们总会将自己的谎言包装得漂亮甜美,我又该如何知道你是不是谎言。”
“不论是不是谎言殿下也总该稳定住自己的精神域才能去慢慢考证查验,不是吗?”
“可现在,它要塌了。”季辰熙提出难题。
迟灼失笑,“殿下,你是这里的主宰,只要你愿意便能将这里瞬间恢复如常。”
季辰熙也跟着笑了起来,的确如此,只要他从那种状态中出来,没有继续崩溃下去,那这里便是受他所控制,只要他愿意他便能将精神域恢复原状。
意随念动,这片空间不断地变化重组,最终化作了一片巍峨的冰原,冰原之上还栽种了无数裹着冰霜的火红玫瑰。
身形优雅地雪豹来到迟灼身边,用尾巴尖卷上迟灼的腿。
熟悉的场景中,季辰熙没再维持自己那虚假的冷漠,他笑得愉悦,“欢迎来到我的精神域,要滑雪吗?”
“比起滑雪我更想……”
迟灼走进,季辰熙等着对方的未尽之言,走进的迟灼很直接地亲上了季辰熙的唇,亲吻的间隙呢喃地补充上了那未尽的话语。
“……亲吻殿下您。”
男人的花言巧语,不过季辰熙挺喜欢,就如同迟灼并没有改口叫他陛下一样。
精神域内的做是与现实中不太一样,毕竟这里是他的空间,他可以为所欲为,而迟灼只是一个进来的精神意识,拿什么反抗他呢。
雪入体的那瞬间迟灼无奈地叹息一声,在轻微的颤抖中将人吻得更深了。
季辰熙甚至为迟灼插上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轻轻拂过玫瑰,去掉刺的玫瑰花颤动着,上面的花瓣好似被风吹过般地摇摇欲坠。
许久之后玫瑰终是不堪重负,大片大片的花瓣撒了一地,为雪地染上艳色。
季辰熙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迟灼正静静地躺在他身边,眉眼疲倦,还未有苏醒过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