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安仅仅在胳膊处,有一两下划痕轻伤,便轻而易举地通过了第一关。
第二、三关是双人对战,双方选用演武场上的兵器,生死不论,直到把另一人击倒为止。
薛天安警惕地选择了长枪。如果选用刀剑等近身武器,那么极大可能会被对方暗箭所伤,选用长程武器,会留出反映的时间,有利于躲过暗器。
来人报上姓名后,薛天安顿时了然,甚至知晓对方会选择什么样的兵器。这也是蒋晏提前给他做的功课,此人乃是孙佑常最为得意的弟子,武学造诣很高,善使刀。
长手对短手,薛天安已占了先机,对他的武功路数也了如指掌,自然而然全程压着对方打,甚至对方想要拼死搏刺他一刀的机会,薛天安都没有给他。
蒋晏提前告知过,孙佑常极有可能在对手武器上淬了毒。而暗卫情报即便详细,也无法精细到了解毒药的类型。因此,他要求薛天安尽量少受伤,甚至不受伤。
当然,他们也提前为薛天安服用了百毒解毒丸,广谱抗毒,却也有中毒风险。
武试
六人混战过程中,他们的暗器有毒,薛天安虽然知识被稍微划破了胳膊,仍然有了中毒反应,像是喝了假酒,脑袋晕晕乎乎,看物也有些不真切,像是走在雾天一般。
薛天安晃了晃脑袋,他来参加武举考试,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老天怜他,新皇率先找到了自己,为他规避了众多危险。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他如何替父报仇,替父申冤?
他拿出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臂,痛疼让自己保持清醒。
最后一关,孙佑常收买了武状元最有实力的考生。考生姓邢,是京城最有名的武者,在地下武场,创造过一百场不败的神话。他本打算让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打败,从而为弟子博得名声。
既然弟子无法成功,孙佑常把最后的希望放到了此人身上。
邢武人信心十足上场,比赛即将开始,听到一声唱颂“陛下到——”。
刘子骏着一身明皇色的帝王服,威严庄重。身后,蒋晏着一身大红官袍,着官帽,唇红齿白,清俊飘逸,瞧着确实儒雅得很。
薛天安被蒋晏一本正经的着装晃了眼,不知是否因为中毒的缘故,心跳猛然加速。
众人行礼后,皇帝入座。
“陛下怎么来了?”孙佑常笑得有些勉强。
“武试最后一天,朕自然要过来看看。”刘子骏摆摆手,“继续吧。”
对战开始。
邢武人选择了长矛,薛天安选择了重十五斤的陌刀。两者都是大开大合的长手兵器,斗起来刀光剑影,寒光凌凌,十分好看。
两人皆以力克制,但薛天安无论身形内力都比邢武人更高一筹,邢武人被逼得节节败退,长矛被挑飞出去,薛天安的刀刃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我输了。”邢武人道。
“薛铁柱胜!”考官高声唱和。
薛天安向蒋晏露出笑容,邢武人突然抽出匕首向薛天安刺去。
蒋晏瞳孔骤然紧缩,大喊道:“小——”
注意到薛天安的表情变化,在他未出声前,薛天安猛然侧身,匕首划过胳膊,躲过致命一击,与邢武人扭打在一起。
蒋晏刚要下场帮忙,下一秒,一支箭正中邢武人的心脏,邢武人当场暴毙而亡。
众人望去,是新皇。
刘子骏地把弓扔给蒋晏,似笑非笑地看向孙佑常:“输不起的宵小而已。”
孙佑常当即跪下,道:“陛下所言极是。这等小人进入武场,是臣考察不严,请陛下降罪。”他的后背浸出汗渍,刘子骏的眼神全然了得,充满了对他的讥讽,仿佛是看耍杂技的小丑一般。孙佑常袖下拳头紧握,又恨又怕。
“无碍,起身吧。”
刘子骏拢了拢袖子,“听闻兵书策问的结果已出。朕很是好奇武状元何人?”
按照正常考试流程,武决之后,还需要按照总成绩核实上报陛下之后,方能公布,时间大概耗费十五日。
今日,皇帝直接问武状元的人选。身为臣子,不能说不知晓,毕竟所有科目已然比完了。孙佑常知晓,这是皇帝不想给他留时间去解决薛天安。
还好,他提前把薛天安的试卷定了丁等,不入甲乙丙等。综合成绩算下来,他的得意弟子依然能夺得武状元。
“快去把所有科目的三甲呈上来,让陛下过目。”孙佑常吩咐道。
考官们急急忙忙把名录奉了上来,孙佑常刚要接过来一一宣读,刘子骏直接招手,端到他的面前。
刘子骏拿起每个科目的一甲卷轴,一一念道:“步射一甲,薛铁柱,骑射一甲,薛铁柱,策问一甲——薛铁柱。”
孙佑常的脸色犹如磨坊的染料,红黄白轮番换,好不精彩。
刘子骏合上卷轴,道:“武决结果诸位已见证了,此次武科状元为薛铁柱无疑。薛铁柱,你过来。”
薛天安大步流星,跪地道:“草民薛铁柱,拜见陛下。”
“有尔等为国保卫,朕甚是欣慰,薛铁柱,朕很看好你。想要什么赏赐?”
薛天安道:“启禀陛下,臣却有一事恳请陛下。”
孙佑常在一旁,早已站立难安,额角沁出冷汗,后背衣裳已然被汗水浸湿。内心翻腾,不断劝说自己,他与外敌勾结,使得薛老将军大败而归的事情,薛家肯定没有证据,想要状告自己,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哦?讲——”刘子骏不急不慢。
薛天安:“草民是薛启荣之子,本名乃是薛天安。当年父亲御敌有失,被先皇贬谪为庶民,父亲始终想要为国护卫,因此郁郁寡欢,最终亡故,导致家境败落。父亲为我取名‘天安’寓意‘天下之安’,草民改了名字,日夜苦学,想有朝一日能不负父亲的期望,真正能担得起‘天安’之名。因此,恳请陛下准许草民前往边境,为国御敌。”